贯承溪的话令颜之卿有些动容。
都说承溪世子清风朗月,文采斐然而又清高自持,此时在颜之卿面前,不过是折断了傲骨的有情人罢了。
“你、是否心悦我?”贯承溪小心翼翼,说出这句话后,脸上的红晕便漫到了耳根处。
心悦么?
说书先生的话本子她没少看,只是那是书中人的爱情,她尚且不能感同身受,又怎会知晓?
颜之卿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一片迷雾里,周遭一片雾蒙蒙的,走不出去,也不知道哪里是尽头。
这种感觉很可怕,比千军万马的战场可怕多了,这种未知的恐惧压在人心上,有点喘不过气来。
贯承溪看着不发一言的颜之卿,犹如站在悬崖边,望着深不见底的深渊胆战心惊:“若是不好说,不提也罢。”
说出这句话时,贯承溪是有点遗憾的,遗憾没能听到她说出什么来,不过又庆幸,庆幸她没有说什么,还让自己保留一丝幻想。
“我相信承溪世子也听过一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与其在这里分辨我是否心悦于你,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也好让彼此有个冷静的时间。”
贯承溪点头,眸中失落的灰烬又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他暗自激动,颜之卿虽然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看来还是给自己留了机会。
还没等他来得及说其他的话,忽然门口一阵骚动。
紧接着楚枫带着孙公公进来。
“世子爷,您怎么在这里啊?!”孙公公一脸的诧异,难为情地看了看周遭。
花娘连忙将外面闲杂人等赶了出去,微微行礼,关上房门。
孙公公一脸的焦急,顾不上和贯承溪套近乎,直接开口:“杂家奉了陛下口谕,特招世子进宫的!事态紧急,还望世子赶紧跟杂家走一趟!”
说罢,孙公公又看向楚枫:“还是多亏了楚将军带路,不然老奴今个怕是要丢了这颗脑袋!”
饶是贯承溪待在老皇帝身边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他这么焦急,看来是出了天大的事情。在老皇帝眼里,争夺皇位都可以轻描淡写地把人关了禁闭,看作无事一般,恐怕也只有那件事情能让老皇帝这么紧张着急了。
“可是非鱼?”
孙公公眼睛亮了:“果然还得是承溪世子,神机妙算!”
贯承溪苦笑,哪里是神机妙算,看事态紧急的程度,他不得不往那件事情上猜。
方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贯承溪看了一眼颜之卿:“你且待在醉倾楼,待我回来接你时,再回世子府。”
颜之卿自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非鱼是老皇帝精心培养的死士头子,死士头子失踪,可不是小事。
贯承溪此番前去,要么撕破脸皮被莫须有地处置,要么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再要么一问三不知,此事就此揭过。
可无论哪一种,都不是那么容易躲过的!老皇帝只是病了一场,不是傻了一场,在他昏睡的几日里,发生了什么,即便不问贯承溪,从宫人口中也能知道个大概。
所以说,贯承溪骗不了老皇帝。
“你莫担心。”贯承溪笑了,看着颜之卿忧愁的表情,倒有些轻快,她担心自己的模样倒是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