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楚复想也没想地答道。
楚复虽说在府中多年,从未踏出府门,不过消息确是不落后于人:“陛下确立太子是好事,他选的人,自然是好的。”
“如果说以牺牲了云贵妃为代价,而将贯泽推立为太子的呢?”贯承溪冷笑。
“那也是云贵妃的福气。”
“那可是你的亲表妹!”
楚复身子猛地颤抖了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神竟然有些黯淡:“是啊,可她得先是北贯国的子民,才是皇帝的妃子,再是一个母亲,一个为了家族荣耀而牺牲青春的女子。”
“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若这只是一个障眼法呢?”
楚复连忙摆手,“你不懂,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做的。”
“不会么?是你在欺骗我,还是在欺骗你自己?想必这句话你十几年前就说过了吧?”贯承溪一想起那个冒着寒气的密道,便浑身发冷,“他是什么秉性,你最清楚,不然你也不会蜗居太尉府这么多年。”
楚复嗫喏着嘴唇,过了良久才叹道,“受君之托,忠君之事,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即便你良心上过意不去。”
“即便如此,你也要任由他继续祸害下去吗?”
“正因如此,才要推举合适的人担当大任,承溪世子,你应该懂得,谁更适合继任下一任君王。”楚复的声音很平,眼神逐渐坚定,“老臣誓死效忠的,不仅是陛下,更是北贯国的子民。”
“即便那是几条人命吗?”
皇室争斗,鲜少有不流血的战役,贯承溪厌恶争权,厌恶争斗,从来都没想过要参与进这场斗争中。
更何况,他还有那样不想面对的身世。
“你挣脱不了的,只要你还是北贯国的子民,只要你心中有家国大义,到时候,由不得你。”楚复很是坚定,“当年欠下你们母子的,我会偿还,但不是当下。守护这个国度,是我最后的使命。”
若是想毁掉一个有信奉的人,毁了那份信奉即可。
不过楚复的信奉是北贯国子民。
注定无法毁灭,也不能毁灭。
贯承溪离开时又说了最后一句话,“但凡我还活着,便能保证北贯国子民的安居乐业,但凡我能做到,你就不许出手。这不是商量,是你对我们母子的补偿。”
楚复铁骨铮铮,红了眼圈,瞧着贯承溪的背影喃喃道:“承溪世子,果然名不虚传。”
颜之卿看到他身形的落寞,于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不若你随我回南颜,看一看我故乡的美丽河山?”
贯承溪止住脚步,猛然回首,眸中尽是惊喜:“你,说的是真的吗?”
颜之卿故作神秘:“那要看承溪世子的表现了。”
贯承溪微微抿嘴,之后启唇,“那公主殿下想要什么表现?”
颜之卿随意扫了眼,忽然想起在府门口看见的不太美好的一幕,于是乎步子迈的很大,将贯承溪远远的甩在身后。
贯承溪一脸的莫名,快步追了起来。
楚枫似乎忘了先前的教训,坐在院中独自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