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
“不必。”颜之卿翻身跳上马车,纵马疾驰。
贯承溪望着那抹仓皇的背影,哭笑不得。
与此同时,老皇帝又颁布了圣旨,明日要举行太子册立大典,只不过思及云贵妃逝世不久,此番册封大典从简。
自然,宫廷晚宴则成为重点。
颜之卿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到醉倾楼,令她有些意外的是,一位半熟不熟的人女扮男装在楼里等着她。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近日风头正盛的八公主,贯丛烟。
颜之卿并没有将其引到自己的雅间,而是差花娘挑了处别的房间,安静如许。
“不知八公主怎会来这烟花柳巷之地?难道是因为公主思念在下了?”颜之卿一脸坏笑,边笑边往贯丛烟的胸前看。
谁知贯丛烟隐忍着情绪,开口道:“既然颜太子喜欢,之前的提议本公主答应你,婚期你定,不过本公主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做太子妃,将来做你南颜的皇后!”
颜之卿大为震惊,不过表面上依旧喜笑颜开:“公主此言当真?你当真愿意嫁与我?愿意与我的小妾们好好相处?愿意与我繁衍后代吗?”
颜之卿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恶心,却还是听到她说:“只要你应下本公主的条件,本公主自然答应你。”
贯丛烟如此决绝,颜之卿顿时明了,原来贯丛烟此番的目的便是要两国联姻,至于不在乎颜之归妻妾成群且猥琐的模样,想必也是为了她那皇兄贯泽了。
这件事情一拍即合的太过容易,颜之卿觉得得想个办法给搅和了。
先不说颜之归如何接受,就女扮男装这件事若是被老皇帝发现,那可真的就不是责罚一下那么简单了。
不过当下她得稳住,千万不能露馅。
“既然公主这么想嫁给本太子,想必已经做好了准备,你说这良辰美景的,有些事情就择日不如撞日了~,这样的话,陛下也会答应你赶紧嫁到我们南颜来,你说呢?公主?”颜之卿故意凑上前,却险些挨了一巴掌。
贯丛烟抬起的手凝在半空,一想到若是这巴掌真的打下去,那便将最后的退路给打断了,于是及时地止住手。
“你、你发丝上有个东西。”贯丛烟有些象征性地拍了拍颜之卿的头发。
颜之卿故作不知:“哦,是嘛~看来公主还没过门就懂得心疼夫君了?来,让夫君亲亲~”
“呃,皇兄还在等我,明日是他的册封大典,我得回去帮皇兄操办琐事,先行一步!”
“别走啊~”颜之卿倚着门框,像极了浪荡花心汉,看着那一抹仓促逃走的背影,勾了勾唇。
“你这样会吓到小姑娘的!”司无洛忽然出现,不悦地叹了口气,“好好一个小姑娘,你瞧瞧,被你吓成什么样了都?”
“你有事吗?”颜之卿恢复了不羁的模样,瞥了一眼司无洛。
“她来找你干嘛?”
“这是你该问的吗?”一提到这个,颜之卿就来气,这个贯丛烟着实让她头疼。
比贯承溪还让她头疼。
若是想让贯丛烟对自己死了心,怕是要在明日的宫廷晚宴上做些手脚。
司无洛在颜之卿跟前晃了晃:“其实,你不喜欢她,可以让给我的!”
“你?”颜之卿失笑,“得了吧,就你?与淫贼称兄道弟,见女子花心乱动,也好意思说这话?”
司无洛微愠:“不一样!她与别的姑娘都不一样!”
颜之卿倒是有些意外,这家伙是真的动了心?
“这么果敢的女子,是我第一回见。”司无洛说着眼睛里竟然有了光彩,语气也温柔起来,“当然,你不是女子,你是主子。”
颜之卿摇摇头:“你的事我不管,但是你不要耽误我办正事,否则,阁规处置!”
司无洛朝颜之卿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瞬间消失。
太子册封一事虽是从简,可也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京城百姓对于北贯国的国事津津乐道,从二皇争位说到三皇相争,言语之间,好不夸张。
颜之卿立在桌前,窗子大开,楼下热闹的声响不时地传来,她笑了笑,低头作起画来。
虽然京城百姓不懂真正的皇权相争,但是有些话,说的的确不错。
譬如一个百姓在那高谈阔论,分析着老皇帝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大皇子与三皇子争权,闹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老皇帝即便再属意两个皇子,也不得不为百姓们考虑。
诚如那百姓所言,老皇帝如今身子不好,放任大皇子或三皇子中的任意一个,都可能会再次形成之前的局面,就当下来看,贯泽被立为太子,一是口碑尚好,并没有做出什么忤逆的事情;二是贯泽根基不稳,断然不会对那两位皇子动杀手,老皇帝担心的事情,暂时不会发生,甚至永远不会发生。
若她猜得不错,老皇帝不日便会给贯麒与贯衡两人分封番地。
神思收回,颜之卿落下最后一笔,猛然清醒。
她竟然画了贯承溪!
真是疯魔了。
她草草地将画作揉作一团,随手丢在一旁。
“主子?时辰到了。”扶言敲了敲门。
颜之卿应道,换了身衣衫,摇着扇子便出了门。
不料门前停着两架马车,正对着门口,两不相让。
花娘愁容满面:“两位爷,你们要不停到后面马厩?也好给奴家行个方便啊。”
“贯南侍卫,不若你们让一让?”花娘小心翼翼地。
“我们家世子虽然不争不抢,但不意味着就该被欺负,要忍让!”
花娘紧张的满头大汗:“不是不是,奴家并非此意~”
接着转向另一边,那个侍卫她不认得,不过她知道里面坐的是谁。
“宁太子,您看,咱们这营生本就艰难,您就大发善心,不若挪一挪马车,让奴家的营生好做一些?楼里的姑娘您看上哪个了,您尽管跟奴家说,保证伺候的您——”
“住口!大胆刁奴!”书良怒喝,“我家太子清清白白,可不是随便能被亵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