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种毫无根由骗人的话你都相信?被一个云游道人的瞎话骗了这么久你都不自知,难道还真想要因此结下未来的因缘不成,你可有想过万一不小心看到你真容的是个满脸麻子的屠夫或是个男子,你也要讹上人家去娶你?”
他咬了下唇,“知秋不是这个意思......”
月沁继续打断他,言之凿凿道:“你放心,我不会把看见你容貌的事告诉别人的,你不过是不小心掉了面纱,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只瞬息间发生的事我压根什么都没看清,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的。”
他悲凉的看了月沁一眼,这么多年的坚信化作浓浓的哀感涌上心头,不死心道:“知秋明白,不过......”
眼见就要说服他了,却见他又要反驳,月沁赶忙道:“不过什么不过,你还信不过我吗?大不了我发誓今日之事我永不对外人提起,否则天打五雷轰!我月沁在洛城虽说是个口碑不佳的纨绔,但也是个要脸面的人,我发的誓言肯定作数,今后我们谁都不许再提此事。”
李知秋想要说的话一直堵在口中没有说完,现在再没有了语境,也就继续不下去了,他怅然若失的为月沁继续施针。
月沁其实也不知道他最后究竟要说什么,但她有预感知秋说出的话肯定会令她进退两难的,如果是这样,还是不听为妙。
尉尘不远不近的看着两人,也不知他有没有听清她们所说的话,但是事情经过已全然落在尉尘的眼中,他神情一冷,转身离开。
月沁满头的“刺猬”针终于拔去,知秋替她换药,将她头上的棉纱布一圈一圈拆下,重新上好伤药,再换一块崭新的棉布......在换药的过程中,李知秋溜神,手一不小心碰到她刚结痂的伤口上,她痛得直抽气,听着他不断的道歉声,月沁气得再没跟他搭话。
直到知秋告辞离开,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菊,尉尘什么时候回去的?”月沁环顾左右并没有看到尉尘的身影。
经过刚才那么一段插曲,月沁感觉自己的血槽已经全空了,身心俱疲。
小菊回想了下,“主子,他在您施针施到一半的时候,面色不好突然回去了。”
月沁纳闷的嘀咕着,“面色不好,他身体不舒服?怎么回事呢,病了?哎呀,李知秋还没走远吧?小菊你赶紧去把他拦住,让他顺便给尉尘看一下。”
“好,小菊这就去。”小菊急三火四的跑出屋去追刚走没多久的李知秋。
小菊终于在大门口将李知秋拦了下来,又请到尉尘那里去了。
尉尘没有拒绝李知秋的诊治,一言不发的坐在茶桌旁全程冷冰冰的盯着他。
李知秋莫名感觉到尉尘对自己的敌意,有些不知所措,由于并没有诊断出有什么问题,留下一句无不妥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小菊将情况回报给月沁,听到尉尘的身体没有问题,她的心才安定下来。
晚膳前,小菊和几个仆役抱着一堆书画和糕点送到尉尘的院落中,尉尘闭门不见,是玉白出面打发了他们,将东西搬到房间后,尉尘看着摆满桌子的字画和糕点,微微有些失神。
“公子,这些东西怎么处理?”站在他身旁的玉白突然问道。
尉尘回神,空洞洞的目光忽的转变得深邃幽暗,射出两道刺人骨髓的冰寒光芒,低沉道:“字画在黑市秘密处理掉,糕点的话......拿走扔掉。”
“是,公子。”玉白将所有的字画都装到一口大木箱中上了锁,唤来几名仆役抬出了房间。
屋内无人,尉尘的目光再次移到桌面暂未拿走的红木食盒上,拧了拧眉,犹豫中眸光碾转数次,还是从食盒中轻捻出一块桃酥,闻着清甜的香味忆起清晨品尝起它的滋味来,禁不住诱惑轻咬了一口,甜美的味道瞬间充盈在整个口腔里,他勾起唇角,心中轻嘲:他是从何时起竟觉得这腻口的糕点好吃的?
玉白再次出现在门口,看到自家公子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糕点,食盒里已经空出一半了,细数一下好像已经吃了有五六块了,刚刚公子不是还让他拿走扔掉的吗,怎么此刻就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