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沁从屋内跌跌撞撞的跑出来,看到门外玉白明显心虚浮闪的眼神后,突然放声大笑。
玉白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离开,走进屋等待公子的吩咐。
在离开翠竹轩前,月沁尤抱着怀希望数次停下来,但每次回头都看不到有人追赶过来。
被她撞见,竟可以做到如此安然自处,连解释都不想解释了吗?
月沁狠狠碾了一脚园圃中的黄泥,郁闷的掰下一片娇嫩的芭蕉叶扇着噌噌上冒的火气,嘴里却叨咕着:“哼,就算你不待见我,我也不生气,生气动肝火......”
但是,不生气......才怪!
苍翠的绿意始终环绕着她,她是怎么都难以舒缓这口郁气的,心情烦躁的在各个院子里直转,沮丧着脸浑身都透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一路上遇到的奴仆都有意的避让开她,一是被臭脸的主子吓到,二是怕主子的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这一路越走越偏,越走越僻静,她走到自己从未来过的杂役房这边的院落,现在她身处一片不大的花园子,这里的景致明显不如中央院区的园子,只简单种了少数几种常见花木,园内简陋并没有建造假山凉亭这些景观,一条长长蜿蜒的走廊围绕着园圃。
看着无趣平乏,正待往回走,突然,一阵人语从曲折的走廊处传来,仔细听来话语里还不乏有露骨的言词,她当下留意起来。
“大白天的,不知羞,会被人看到的!”娇滴滴悦耳的男音里带着嗔怪意味。
女人猥琐笑起来,声音浑厚低沉:“大白天又怎样,就算看到又如何,我看谁敢乱说话,若有人真敢乱嚼舌根子,我就让她后悔长出一张多事的嘴巴,所以呀,宝贝小心肝儿你就放心吧!”
月沁以为是府中个别奴仆不守规矩在搞见不得人的私情,不喜管这等杂七杂八的闲事正欲离开,直到听了这女人的声音时,才心疑停下脚步,因为这声音分外熟悉。
她站于植被繁茂的花圃中,从散发着淡雅馨香的月桂枝杈间向来人眺望。她十分好奇刚刚到底是谁大言不惭的说出那一番话,要知道在这花府里除了姓花的其他任何人在宅院里谈情说爱都是不被允许的!
远远的,两个暧昧勾搭在一起的人顺着走廊朝这边走来,被搂在怀中的男子娇羞的用粉手帕掩着嘴,让人猜不出他到底是在害羞还是在娇笑,而那名中年女人则在低头逗弄着怀中的男子,一时看不清相貌。
似是女人刚刚这番分外霸道的话成功让男子放下了防备,接下来两人的对话越发肆无忌惮,直让月沁听得直皱眉,她略作思索还是朝月桂树后又挪了挪。
一路走来,她们压根没有发现站在花圃之中的月沁,随着两人慢慢走近,她们的面容在月沁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不出所料她们都是府中的仆役,那男人面生的紧,不过那女人倒是熟的不能再熟——竟是张管家!
月沁不爽的注视着她们,准备出其不意的走出去,吓唬一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但万万没想到接下来这两人又爆出了她意料之外的料。
“您太偏心了,袅袅可不依,我想要的东西您至今还没给我呢!”名唤作袅袅的男子掩面假哭,娇柔造作的声调像婉转的莺啼还打着好几个转儿。
张管家突然严肃起来,不过面上依旧带着宠溺的笑容,压低了几分声音,责备道:“那东西可是在家主房中的,在眼皮子底下的物件哪有那么好弄到手,你竟给我搞些高难度又麻烦的事。”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男子沮丧下去俏脸,老肉纵横的脸上忽然又绽出讨好的笑容来,在他的柔软腰身上狠狠揉了一把,颇为得意的瞥着他,浑浊的鼻息炽灼着他的耳廓,凑近小声道:“不过......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别人或许拿不到,但在我这里却不是什么难事!我近来替家主办了件说不得的大事,讨赏时家主便将此物赏给我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