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毕揽紧雍黎,翻身一转从树的后方滑下去,而与此同时,听到身后嗖嗖两声快速逼近,然后咄咄钉入树干,那地方显然就是方才他二人停留的位置。
这棵老槐之后同样是一丛几棵柏树,而那丛柏树后面却是几户破旧废弃多年无人居住的屋子,谢时宁带着雍黎下了树,并未做任何停留直接往后面奔去。
他每一个起落之后都能听到“锵锵”的利箭紧随的声音,每一次都与谢时宁的身影差之毫厘,最接近的一次,一支箭已经穿透他的袍角钉入破屋的朽败房梁,拉得谢时宁微微一滞,不过也仅仅只是一滞,他脚步加快了些,拉得衣角刺啦一声破开。
谢时宁毫不在意,最后一个起落,将雍黎往破屋后面一个坡下一抛。
他手上用了巧力,选的地方也很是做了一番考虑,加之雍黎本身也有些拳脚功夫的基础,在空中转了半圈稳稳地落地。
“躲好。”
谢时宁丢下这两个字便转了方向,随手挥开直逼而来的最后两支箭,他负手而立,看着紧随而来的人。
“阁下这般暗中手段可非君子所为。”谢时宁看来人一身精练普通武人衣着,面容极其普通,看起来却也颇为干练,知他是易了容,于是出声试探。
“啰嗦。”
那人丢下两个字,看也没看谢时宁,直接将目标锁定向雍黎,一柄弯刀破空而出,带着凌厉的刀锋,仿佛要划开阴暗的天光。
谢时宁没想到这人这么不上道,一句话不说便动手。眼见着那柄刀离雍黎越来越近,谢时宁迅速上前,他离得较远,根本赶不上去截那柄刀,更赶不上去拉雍黎。
随手往袖囊里摸出个物事,想也没想便击上快速前进的刀锋,与此同时他的掌力也已经朝向来人后心。
谢时宁击向飞刀的动作让刀锋的方向偏了偏,雍黎在那一偏之间早已躲了开去,待她重新回首,便已看到谢时宁与那人缠斗起来。
与谢时宁的几次接触,也算共过两次患难,她虽未曾见过他的真正实力,却也知道他的实力只能用“深不可测”几个字来形容。
二人胶着,那人一个旋身,踢开脚下一截枯木,而同时掌间刀光一闪,那刀光极快,星光破空般划向谢时宁咽喉,不带任何一丝犹疑顿涩。
谢时宁却是一贯地从容优雅,拂袖一展打开他的刀锋,他内力醇厚,看似轻飘飘的一挥袖,却实实在在带着凌厉的罡风。
那人自以为占得先机,有些轻敌,并未想到谢时宁随随便便地一个招式便破了他的杀招,他在那样的罡风下微微踉跄了一步。
只这一步,谢时宁掌风又至,而及至他右肩时却突然改掌为指,灌注了真力的指尖点上那人肩窝大穴,然后迅速收回手,掌力下劈,侧劈向他腰腹。
那人反应不慢,在被他一点之后便迅速退避,侧身躲开谢时宁下劈的掌力。但谢时宁之前那一点本就不轻,几乎封锁了他半边身子的穴道,甚至右肩右臂的经脉也被破坏。
之前甩出的弯刀,在空中飞速旋转又飞回,嚓的一声落在那人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