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捂着右肩,目中带着寒冷凶光,一字字从牙缝中挤出来,“你是谁?”
“啰嗦。”
谢时宁理了理有些散乱的衣袖,漫不经心地将那人之前送给他的两个字丢了回去,然后偏头问雍黎,“如何处置?”
“要不,杀了吧?”雍黎倚着一块山石,支颊而笑。
“你知道这家伙是谁?”谢时宁见她那样子似乎并无大碍,放下心来,笑问。
他二人一问一答,似乎完全没有把伤重的那人当回事。
“知道啊。”雍黎直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尘,一步步慢慢向谢时宁踱过去,“何家那个浪荡不成器的四少爷呗。”
谢时宁这倒是有些诧异了,他挑挑眉,没有说话。反倒是那人惊异得脸色都变了,目光里透出深深的不可置信。
“你是谁?”那人踉跄两步,冲口又是同样的问题,这次不是问谢时宁而是问雍黎。
“人前浪荡不羁胸无大志,人后袖刀夜行动作不断,何家水也不浅,扮猪吃老虎本也是聪明人的做法。”雍黎啧啧两声,似乎有些惋惜,“但是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要杀我,何惟何四公子,你果然还是蠢啊,你这把刀也真就只能被别人用得顺手了。”
何惟诧异愈甚,他见雍黎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模样,自己此刻被她这般轻视惋惜,不由得又有些羞恼,羞恼之下,一脚踢上地上的弯刀,“你懂什么!只要杀了你,我便能得到他的承诺,将来我要的终归会是我的!”
那弯刀再次向雍黎飞射而去,这次谢时宁却没有动,而是抚袖微笑着看雍黎漫不经心地挥剑劈开了那刀。
他是知道自己那一指的力道和效果的,此刻的何惟如果能调动全身十之一二的功力就已经能让人瞠目了,更何况,刚才雍黎的小动作恐怕已经在他身上下不只一种好东西了,此刻他这一踢若能随随便便地伤人,谢时宁还真得对他侧目相看了。
何惟这一动之下,确确实实感觉到身上不对劲,不光内力完全使不上,甚至全身都有一种怪异的灼热感。
“你……下了毒?卑鄙……”何惟扶着旁边一棵枯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比之你们,我远远不及。”雍黎含笑往他走近了几步,“你看如今这境况,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何惟侧过脸瞪着她,心下却思量良多。
“你不必多动什么歪心思,如今我给你的机会,不是让你选择,你只能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接受了你便还能有命去夺你要的东西,甚至有可能我还会有一二施舍;若你不接受,那便只能去死了。”
雍黎难得和这样一个人这般啰嗦,她其实也是临时起意,何惟是何家隐藏颇深的一条毒蛇,他的身份若好好利用,于她而言大有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