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那个所谓的王府四公子上前来时,雍黎下意识地就以为那人是黎绍安排暗中监视元濯的人,故而对那人便直接就未曾想过客气了。
但那人竟然通过这样的方式给自己传了个消息来,雍黎反复推敲细想,从他的身份到他可能的目的,或者他身后可能的人都一一想过,却也没抓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那么那个所谓的昌王府四公子,到底是谁?他这样接近自己,给自己传递消息目的又是什么?是知道自己身份的示好,还是他真的知道某些隐秘,或者是授意于他人?
“你替我再跑一趟府衙。”雍黎朝韩松道。
韩松不解,“韩柏不是已经去了么,您要我过去是另有什么吩咐?”
雍黎细细想了想,其实只是想了解一下府衙那边的情况,若是等韩柏回来也是可以的,但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果然她正犹豫着,不多时韩柏已经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个人,他带来的消息其实算是意料之中,而带来的人却实在是在雍黎的意料之外了。
跟着韩柏回来的,正是昌王府老管家康蔷,昌王府的这位老管家雍黎是知道的,前几年在定安的时候也曾见过他。虽名义上只是昌王仆从,但他跟在昌王身边四十多年,十分深受昌王信重,甚至王府的几位公子小姐们见了都以子侄礼待。
而且那人也确实是个厉害人物,据说明熙朝时虽东宫早定,但也是曾有过一段时间,明熙帝几子隐隐作乱争位,有人将目标放在昌王身上,在东宫宴请之时,暗中在昌王食物中下毒企图以他之死嫁祸当时尚是太子的成安帝,却被这位当时还只是昌王身边侍从的康蔷发现,暗中提醒救其一命。
而后很长一段时间,这位一心为主子着想的好仆从,昌王每日三餐他都要亲自试毒。
而后数十年,据雍黎所知,昌王府的这位管家,曾三次救昌王于死难之中,也曾数次替昌王解围于急难之中。
昌王感念,常以兄呼之,对你不可谓不亲近信重。
方才衙役们带着那个四公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前往府衙时,昌王府那边已然收到了消息,昌王府留守在封地未曾一同前往定安的康老管家立刻便带着人,半道上便将人拦截下来。
毕竟是王府来人,那些衙役们也阻拦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被带走。其实哪里需要王府的人亲自来拦人,沛州府衙本身就已经在昌王的掌控之中了,那些衙役们若知道他们抓的这个果真是昌王府的四公子,哪里还有就那么干脆地抓人,即便是抓了估计也得好好供着亲自送回去。
好在昌王府的那位康老管家也还算是个明事理的人,即便自恃身份半威胁着要将人带回去,但听说自家那位四公子又是犯了调戏民女的毛病,而且这次调戏的看起来还是个颇有些麻烦的。
那位康老管家当即便让人先将四公子带回府里,自己却对韩柏致歉再三,还让人备了赔罪礼物,强烈要求亲自登门替自家行为不当的四公子来对受屈受辱的小姐致歉。
韩柏尽管知道可能不大方便,也极力阻拦,再三表示不必,但哪里是康蔷那个几十年老油条的对手,最终还是带着人来了。
而韩柏进来,替康蔷传话请见雍黎的时候,雍黎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不必见了,把人打发了吧。”
她从前见过康蔷不止一次,那康蔷也不可能完全不记得她,尽管她幼时容貌与现在不尽相同,但谁知这么多年过去这人是不是还记得分明,所以她也不敢太过随意放松,这人还是能不见便不见吧。
韩柏将雍黎这话传出去,那康蔷也并未在意,本来他过来这里也只是表示一个态度,既然该表示的歉意也表示了,至于这几人接不接受便也不是他的事了,若真后来再因此事闹起来,那也得看看昌王府门槛儿。
康蔷想着也不坚持见了,便留下那些所谓致歉礼物,态度甚好地又让韩柏再转达两句歉意才离开。
“您为何不见他?”韩松不解问。
“他大约认得我,我不能让他认出来,若让他认出来,我避人耳目单独来沛州岂不是白折腾了,也会有些不必要地麻烦。。”
雍黎淡淡道,看了眼康蔷送来地赔罪礼物,不过一应就是些普通地珠宝首饰布匹什么的,雍黎挥挥手,示意他们拿下去处理了。
他们这一路轻车简从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若随身带着也实在事麻烦,还不如去换了银钱来得方便。
晚上的时候,雍黎独自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奇怪,昌王府那个四公子,从前雍黎虽未曾见过,也因为他太没又什么能让人记住或者让未晏将关于他的消息搜集来送到雍黎案上的价值,所以雍黎对他的了解,也就仅限于偶尔又偶尔之处,从别人口里听到的关于这个昌王府四公子的一两句事情。
而且若不是白日里雍黎让暗中未晏的人去查了,她恐怕都不知道这家伙叫什么名字。
也亏得让未晏专门去查了查,雍黎从未晏后来送过来的消息中仔细推演了下他的生平也才算事从中看出了些许不同寻常之处。
昌王黎绍第四子黎叔渝,原是昌王府中一爱妾所出,只可惜昌王那爱妾红颜薄命,产子之后伤了身子便日渐缠绵病榻,最终不过两三个月便病死了。
黎绍对这女子虽说谈不得真爱,但也是颇有几分喜爱的,故而那女子死后,他便将黎叔渝送至王妃何氏膝下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