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黎却道,“不过你提到沈芝,细细想来,我倒也觉得也很有几分可能。”
“陈帝的几个儿子中,若真只论行事狠厉毒辣,沈慕与沈蒙两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比得上一个沈芝。在使团中安插人手,私下潜伏,寻找机会行刺杀之事,而这刺杀无论成功与否,手先面对来自上璋的责难的,定然是作为使团正使的沈慕与沈蒙两个。若上璋于刺杀一事上态度强硬一些,扣留二人在定安为质,到那时上璋于陈国两方之前往来交涉,估计没个三年五载,也得有个一年半载的。这么长时间里,足够沈芝揽权夺势,进一步扩展自己在朝中的势力,陈国的局势会是如何样子的,想想也知道绝不会再是如今沈蒙与沈慕各占上风的情势。”
得到谢岑对于沈芝的提醒,雍黎瞬间便做了另外一种揣测和分析,这般看来,刺杀之事,是沈芝所为的可能性确实也更大一点。
若真是沈芝,那这刺杀之事,怕是主要目的并不在刺杀,而是在兄弟相争,雍黎反倒是会更放心了一些,毕竟他陈国争位争得越厉害,于上璋而言实在是件好事。
刺杀之事,除了雍寒山受了些伤,其他并未造成沈蒙严重得后果,倒是皇帝陛下另有安排,借着这个由头欲从中得到些好处。
所以这事雍黎且不想理会,只是除了这事之外,还有今日爆炸之事,雍黎更关心的其实还是方才所说的,长楚与陈国两方势力勾结,在定安盘踞为乱的隐患。
这这些隐患的潜伏,如今都借着一个纽带,这个纽带真正的源头,雍黎还不能摸清楚,但是至少这纽带所表现出来的清清楚楚的另一端,却是那位心思难定的淑仪公主。
雍黎不喜欢黎贞,向来是能不见她最好就不要见的,不过既然这事关系到上璋安危,此时黎贞还杀不得,还得留着钓一钓藏在深水里的大鱼,雍黎不能对她出手,便想着还是得抽空去敲打敲打她,顺便看看能不能套问出些消息来。
“陈国与长楚都有势力借贵国那位自以为棋高一着,实则蠢笨到极点的淑仪公主之手各有谋划,你若想查探查探两方势力,还是盯紧些她吧。”
谢岑也提醒雍黎,语气中却丝毫不掩对黎贞的鄙夷不屑。
雍黎却一笑道,“你一个长楚人,这般明明白白告诉我有长楚的势力在暗中潜伏定安,有所图谋,也实在是有些奇异了。若传到定安,传到你长楚朝臣耳中,莫不是要参你一个勾连他国的罪名?”
“传到长楚大约是传不过去的……我刻意控制的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能传到别人耳中的。”谢岑一点不谦虚,又道,“再说,你我那日早已达成同盟,既然目标所在都在陈国,那么,其他乱你我两国盟约的行为,自然是要严厉打击的,而你我恰是那把挥出去的棒子。”
雍黎听他这语意,有些觉得不太对劲,仔细想了想,方问,“听你这话,这事情你已经报备给贵国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