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手上那件还未解决的棘手事情,我想着,大约也不会太久了。我原本也是在等着陛下的意思,但到如今都没个消息,陛下估计也是在等我的动静吧?”雍黎一笑微微侧首,“看样子,我还得尽快进宫一趟……”
“你看着办,早点解决了好。我这些日子不出门,对外仍旧是在府里养伤,京畿卫在合理适度的范围内,你仍旧可以利用一二。”雍寒山道。
雍黎随意点点头,其实一般的情况,她还真的用不到京畿卫,毕竟等真的需要用到京畿卫作为自己的助力的时候,恐怕已经是不可控的局面了。
“突然想起来。”雍黎突然带着征询似的意味看着雍寒山,目光里有微微的闪闪的亮,“有件事,想问问您的看法……”
雍黎本就是侧着脑袋的,看向雍寒山的时候抬头正视他,越发显得眼睛大而清亮。雍寒山的角度看过去,她灵灵透透的眼睛,黑色的瞳孔尤其的亮,仿佛猫儿一般,不知怎得竟然意外地戳中了他的萌点。
雍寒山觉得那一瞬间心都要化了,他想起小时候的雍黎也是这般柔软可爱的,每每让自己爱不释手,只是遗憾这么多年来,自己终究错过了她的所有的成长的瞬间,仿佛她真的只是一夜之间长大的。
尽管内心思绪颇多,雍寒山脸上却未有丝毫情绪波动,他问道,“何事?”
“其实,也并不算什么大事,也许当真只是我的猜测。”雍黎道,“原先我早做了去趟陈国的打算,只是一直都没寻着什么契机,但此次之后,我总觉得陛下或许如今也是有意让我去趟陈国的。不知道您怎么觉得?”
“如果当真是陛下想让你去趟陈国,倒是省了你自己寻个由头借口往外跑的麻烦,但是届时陛下必然会另有秘密要务交给你,你得做好心理准备。”雍寒山这话,看似个模棱两可带着个人主观推测和观点的回答,但雍黎是个什么样的人精,哪里听不出来,这话里其实已经是她父王十分明显的提醒和告知了。
她一笑,带着点狡黠意会的神色,点了点头。
“此事陛下的打算如何先不提……”雍寒山依旧是一本正经,似乎根本没注意到雍黎,似乎自己方才说的话当真只是一些无用的废话,“你须得注意一点,陛下的立场。”
“不论是表面上的亲近陈国互为友邦,还是暗地里的联楚抗陈别有目的,你要记住的是,陛下的立场永远只有一个,便是我上璋;陛下的目的也永远只有一个,便是使上璋立天下乱流之中于不败。”
“陈国和长楚,到底是敌人还是友邻,其实说不准,也不能一概而论。天下博弈的局中,也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只要与我上璋利益往来相关的,是利用还是如何,全看当时局势。毕竟既为上璋人,所需考虑的也唯有一个上璋罢了。”
雍寒山这个人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忠贞介士爱国志士,从来不会如此郑重地说起家国天下的这些道理来,但今日显然说得有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