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心大的很,自然不会多放在心上。”雍黎十分理直气壮地告状,“前两日见过黎贞,她也在我面前说些我不爱听的话,我跟她说‘只要陛下不信,即便三人成虎,即便这天下所有人都信了,那么流言仍旧照样只是流言。’。”
她笑得十分轻松,一点也没有自己告状的对象是人家女儿的自觉,“陛下,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但在这事情上,我的倚仗可就只是您了。”
雍黎这话其实没有一点夸张,便是雍寒山,从昨日到今晨,他在雍黎面前对这样的流言未置一词,但雍黎却不相信他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但显然他是清楚的,而如此沉默态度,除了知道自己不能用凌厉手段去压制,更多的可能未尝不是表明一个自己和璟王府的态度。
“你父王也沉得住气。”成安帝哼一声,“外面流言都传成那样了,他跟个没事人一样。”
雍黎好笑,心中腹诽,难道非得提个棍子出去将那些乱说话的人都打一顿才算是个有事人?
见雍黎没说话,成安帝叹了口气,“只是委屈你了。”
“没什么可委屈的,不过听别人指指点点几句,又不会掉块肉。”雍黎面无表情。
其实她心里知道,即便成安帝一直这般信任自己,但流言一旦到了天下人都相信的那天,即便是作为一国之君,他也不可能保得住自己了。
成安帝一笑,“你这个脾气,有时候真得改改,刚而易折,不是好事。”
“还有,凡事也不要太坦荡,给自己多留两条退路,岂不是很好?”
“那估计是有点困难了,我这脾性,随性惯了,我父王也管不住我,改估计是改不了了。”雍黎撇撇嘴,道。
一旁见成安帝桌上砚台里的墨用得差不多,正一边研墨,一边听这甥舅二人插科打诨的余海,笑道,“殿下向来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最是妥帖周全的,即便偶尔有些顾不及的小处,可不还有您在一旁多看顾着?”
“她哪里要我看顾着?!”成安帝斜睨雍黎一眼,佯装生气,笑骂道,“一向最是有主见又容不得旁人插手她自己事情的小家伙,偏偏又最是不让人省心的。”
雍黎但笑不语,成安帝已经又道,“在宫里住两日?”
一边说着,还未等雍黎回答,一边又自顾自地吩咐余海,“你去太后那边跑一趟,就说我与阿黎午间过去,陪太后用午膳。”
这种事其实自然是不必皇帝陛下身边最受信宠的内监总管亲自跑一趟的,但显然余海能混到如今的位置上自然是个聪明人。他不光自己出去了,还顺带着殿内的宫侍们都带出去了,甚至连原本大殿门外守卫也被带到廊下守着了。
“你今天来,怕是不只是来问我要银钱补贴的吧?没什么要问我的?”成安帝看着已然有些没什么坐相,正微微斜靠着椅子的雍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