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黎毫不在意,便往外走,倒是屋内珍娘匆匆送了披风出来,“今日风大,殿下披上披风吧。”
珍娘一边说着一遍给雍黎穿上,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她这么些年也经历颇多,况且从前作为华阳长公主的近侍,自然也不是寻常女子,哪里看不明白近来几天的奇怪气氛。
况且她也是不只一次从不同人口中听说过关于雍黎的流言,毕竟这流言太过尖锐,她也担心雍黎因此收到伤害,因而也是担忧颇多。但她又知道雍黎自己是个妥当周全的,必然是有自己的安排的,而如今的自己又没什么能帮到她的,所以便也就只是将自己的担心暗暗压在心里罢了。
只是从她神色间无意中表露出来的一些情绪,雍黎便知道她担心自己,安慰地拍了拍她替自己整理衣领的手,轻声笑道,“你莫要担心,不过是小事。”
“我不担心,您早些回来,我一会儿去炖些滋补的汤羹,您回来喝。”珍娘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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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大朝会开得比往常时间要长的多,雍黎跟着御史台一行人到达长明殿的时候已经近巳时末了,大殿之中仍然是满满当当嘈嘈杂杂的一群人。
雍黎在门口略站了站,隐约听到里面仍然是三两句不离“天象”,七八句还是“神罚”的,十分讨巧十分具有艺术性地将同一句话翻来覆去辗转往复的倒腾出百十句话来,到最后归根结底还不就是那么一个意思。
将至今未曾查明淑仪公主府爆炸缘由的这么一件事,不假思索坦坦然然地扯到天象上,然后没有任何证据地便将这所谓的天象应到雍黎身上。
雍黎听了那你来我往的几个重臣所谓字字泣血的控诉,真真一副不畏权贵守卫上璋,视死如归也要剖心陈述的模样,当真觉得很是好笑。
也难为大朝会自天鼓时分便在长明殿内外按规制站班的诸位四肢不勤的国之栋梁们,到现在几个时辰了,点滴水米未进,还如此精神抖擞驳斥陈述。
不多时内里有内侍尖锐的通传声传出来,与此同时是亲自迎出来的皇帝陛下身边的余大总管,显然皇帝陛下已经给足了雍黎面子了。
雍黎目不斜视,自大殿外缓缓走进,她一身简素,除了头上随意充作发带的红色缚膊,再无其他明丽鲜妍色彩。
她一步步走得极稳,这种与生俱来的气度,仿若是从来都刻在骨子里的,饶是外表再怎样随性不拘,但却是当真无法掩盖那种光芒的。
一时整个大殿内安静地可以,就连原本一同进来的御史台的那十来人,也仿佛只是跟着雍黎身后默然无声的随侍。
雍黎走至近前,十分端重的一礼,“臣,雍黎,拜见陛下。”
她所行之礼,是最是周全合乎规制的为人臣子之礼。
端坐在上的皇帝陛下看不出面上有何情绪,就连开口一如惯例的“免礼”二字,也平静端严得没有一点儿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