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监副既然提到‘璟王府之嗣’几个字,当也知道,这几字当年有陛下亲笔,自来上璋虽未有女子承继王位之先河,但有陛下亲旨在先,有我璟王府如今情状在后,我承继王府也算得上名正言顺,而我也因此有名正言顺地参政议政之权。”
“若真如你所言,将来我若正式承继璟王之位,任何代表璟王府的言行岂不都是你所说的‘以女子之身窃权乱政’?还是你觉得我王府就当后继无人,就此绝后?”
雍黎这两问给曹监副的选择,确实是直接得很,也不是个好回答的问题。
若曹监副说她前句是对的,那岂不是就是直接说陛下当初那个让雍黎承继璟王府的旨意是大错特错的?若是说她的后句是对的,那可不仅仅是打了璟王府的脸,站在璟王府对立面,而是赤裸裸地将所有人内心的对‘陛下对璟王府态度和打算’地猜疑直接地揭露到了表面上。到那时陛下该做何态度?是赞同自己的看法,对璟王府有所掣肘?还是为了安抚璟王府,牺牲自己这个揭开所有矛盾的第一人?
无论何种情况,那也当真是犯了帝王忌讳,到最后自己的结局恐怕都不是那么好,而自己背后那人,先不说他愿不愿意伸出援手,便是他想救自己,怕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曹监副一时竟然被雍黎这么个问题问住了,略沉默了片刻,似乎也没想好比较周全无错的回答。
而殿中此刻众人目光似乎都聚集在他身上,他越发着急便越发觉得有些恼怒,厉声道,“‘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古人之言自来不错,女子干政违背天理!”
曹监副怒气勃发的模样,就差朝雍黎指着鼻子,直接骂她祸国妖女了。
雍黎还未说什么,连陛下也未开口,而上面侍立在皇帝陛下身边的余海却很有眼力见儿地斥道,“朝堂正殿,陛下在上,曹大人当规整言行,勿要失礼于殿前。”
那曹监副听了方惊醒过来,也顿时醒悟过来自己方才言行太过,忙垂首连连告罪,还不忘着偷偷打量成安帝神情,远远的瞧着陛下似乎神态无异,才又放下心来。
只是他那颗心才垂下了一半,却听到上面从头到尾没说两句话的皇帝陛下突然开了口,这一开口说得话还实在让人胆战心惊的。
“牝鸡司晨?这句话说得向来让人觉得听着不舒服……”他语声不大,仿佛只是简单的在发表自己对这么一句古人言的看法,不过后面的话,却也足够让人深思的了。
“朕之亲妹,华阳长公主黎缨络,先皇亲口所喻‘上璋之青凤’,朕亦视之为上璋之祥瑞,爱重有加。华阳教养于先皇膝下,算的上自幼年入朝,前后历近二十年……”
他这一句,莫名其妙地提及先华阳长公主,众人疑惑不解。
“此刻殿中不乏资历颇深的两朝老臣,有曾与华阳同立一殿之下的,可以说说华阳在朝那些年做了哪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