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二十六年,陈国再次叩关北境,十数万军大举入侵,宣阳公主为主帅以璟王与华阳封地半数军队,阻陈军队南下脚步,并最终打入陈国边境线,收复数十年前上璋三城失地。
景平二十七年,南方大雪冰冻,并兼爆发冬疫,宣阳公主南下救灾治疫。又遇南方暴乱,宣阳公主不顾自身安危,亲涉险境,终将南方之乱平稳。
……
成安帝提到的这几件事,大约还只是这些年雍黎做的比较轰动的,影响比较大的事情。而除此之外,她这近十年来,在定安在华阳大大小小的功绩可不只这么些。
皇帝陛下站起来,缓缓扫视了一眼鸦雀无声的大殿,最后目光略有些锐利地落在曹监副身上,语气凌厉,“宣阳年幼,但以女子之身为利国利民之伟事,她的功绩,她的目光之远,她所处的高度,诸位年岁两倍三倍于她的国家重臣们!你们有几位能拍着胸脯坦然地告诉朕,你们数十年为百姓为上璋所做的事情远胜于她?!”
成安帝的语气尤其在“国家重臣们”几个字上重了重,众臣惶然,异口同声,“臣等惭愧,陛下息怒。”
成安帝却冷笑道,“你们说‘惭愧’二字说得太多了,但有几位切实心里深刻反思过?!”
“一点流言,所谓天象。这样可笑无知的理由,你们便‘一腔正义’地闹到朕跟前来,逼着朕伤国家砥柱之心,伤我甥舅之情?!”
“朕看你们,一个个养尊处优,不知民生之艰难,不知天灾之惨痛,不知革变之影响,不知沙场之壮烈的‘国家栋梁们’,朝堂之中高谈阔论意气昂然的模样,不过是内心羞愧忌惮,羞愧自己在朝为政数十年功绩尔尔,忌惮这样一个少年,这样一个女子远胜于你们的成就和高度!”
成安帝这几句话说的不可谓不严重,大约也是因为有几分气急,但众臣却无一人敢反驳,齐刷刷跪地道罪,“臣等惶恐,陛下恕罪!”
最是惶恐的大约便是那个曹监副了,他伏跪在地上,即便手掌心贴着冰凉的地面,也有源源不断的冷汗冒出来,但心底却还怀着一点希望,觉得陛下纵然维护宣阳公主,应当也不至于对自己这样敢于直谏的臣子有所处置。
直到成安帝又道,“朕今日可告诉诸位,即便淑仪府邸无因爆炸之事是上天之罚,那也是警示朕为政有失,朕自当以之为戒,警醒自身。但以区区他人有心之流言,便让我上璋失一大才,朕还不蠢。”
“至于你……”成安帝看向伏跪于地的曹监副,“胡言乱语构陷宣阳,朕本不能容,但朕总还是要为宣阳考虑,总不能以你之死,让天下人因此对宣阳生疑。来人,带下去,暂押大理寺,至于对你的处置,暂缓再议。”
外面甲胄齐整进来两人便要架着曹监副出去,曹监副连连叩首,不甘高呼,“女子为政,窃权窃国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