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祈天思量着。“只要楚昀在路上出问题，朝廷肯定会知道是我们动的手脚。没有装成旁人的必要。只不过如果这么做了，将来即便玥儿身份验明，也会让人心存疑点。不敢让楚昀上祭台这一点，定会有人说玥儿心虚。”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保住楚昀的性命不是吗？还是说，你有更好的办法？”谢嘉平微微凝眉。

“我有。”

楚玥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

她从里间走了出来。双眼在她睡着的时候就有丫鬟帮她冷敷过了所以看上去并不红肿，但还是留着哭过的痕迹，让她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

“表哥和谢大人什么都不用做，随他们去就是，想要我哥哥的性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自作孽不可活。”

不知道是不是谢嘉平的错觉，他总觉得楚玥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在楚玥眼里看来，他谢嘉平或许就跟占星院那些想方设法要害楚昀的人没有什么两样吧。

小姑娘的视线扎得他皮肉疼。

可惜谢嘉平虽是文官，却也皮糙肉厚，这点敌意不痛不痒。他温和地望着楚玥微笑，楚玥也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个微笑。

白祈天坐在中间，就像没有注意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般，独自一人笑得岁月静好倾国倾城，那双桃花眼里，仿佛已经看到了明日占星院自己挖坑往里跳的情形一般。

妖孽！

刚哭过的双眼干涩，突然对上白祈天这足以蛊惑人心的美貌，着实有些晃眼。

楚玥对于晃神了的自己感到生气，余光一瞥，却见谢嘉平与自己一样，一向精明的神情中带着几分罕见恍惚。

她不由得愣了愣，像白祈天这般美貌的人，会男女通吃也不奇怪。

可……

为什么她会从谢嘉平脸上看出几分求而不得的失意来？

楚玥狠狠眨了眨眼，肯定是自己眼花了。

谢嘉平却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过头来，在白祈天看不见的地方，将食指抵在唇边，做出“嘘”的动作，然后浅浅的笑了。

公子人如玉，楚玥第一次觉得谢嘉平这块冷硬没有心的寒玉，变成了触手生温的暖玉。

鬼使神差的，她挪开了视线，没有再做声。

……

……

……

九月三十，晴。

占星院天不亮就忙碌了起来，穿着白纱金边宽袖袍子的婢女捧着兰草热汤在里头穿梭。按照祭天的规矩，上到圣女，下到吉人，都需得用兰草沐浴熏香，且在额间点砂。完成这些之后，再驾车去往祭天台。

正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原本应该在屋内沐浴的大圣女，却独自一人又一次来到了那个破落的院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