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府衙后堂钱迟瑞虽与厉未惜打过交道,但是那也只是寥寥数句话,且他将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赵卿承的身上并未太过关注过厉未惜。眼下她这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唇舌之间毫不客气,隐隐还有些威胁的意味不免让钱迟瑞有些措手不及。
“看来是老夫小瞧了这丫头!”他在心想,暗暗有些后悔自己的情敌。
“这丫头比老夫以为的伶牙俐齿多了!上次在府衙后堂初遇之时,虽觉得她并非笨嘴拙舌之人,可也未见她如今日这般能言善道。这话要是由着她这般说下去可是对卓儿甚是不利,本来当初卓儿突然被老夫送去军营已然惹来不少同僚的不解,此刻若是让这丫头将此事爆了出来,那老夫这样老脸还不知该摆放到哪里去!”
钱迟瑞在心中一番思量之后,刚想开口岔开话题,却发现厉未惜并没有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既然钱大人与众位大人非要追根溯源,本王妃倒也不介意今儿个便把此事的前因后果全盘托出,以免日后再次遭人非议。”
“不过,本王妃以为此事还是由钱公子来说比较合适,毕竟他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厉未惜话锋一转,将矛头直指钱远卓。
不待钱氏父子有所回应,之前因抢在其他几位大人之前率先出头而让钱迟瑞满意的翰林学士邵明德再次开口。
“恕下官斗胆,敢问颜王妃您女扮男装扰乱公堂又干钱公子何事?难道颜王妃不知我朝明令禁止女子擅闯公堂,搅扰官差办案不成?!”
他自知自己这一席话必然也是冒着以下犯上的风险,但却可以再一次的向钱迟瑞证明自己的衷心,也有助其令颜王及颜王妃难堪,如此自然能得到钱迟瑞的赞赏,日后必然会对自己委以重任。虽说事后颜王很有可能会以大不敬向他问罪,想来这钱大人也必然会护他周全,思及此邵明德更是有恃无恐。
“更何况下官以为钱公子断不敢指使颜王妃,那此事如何能说钱公子便是那始作俑者!”
“放肆!”
赵卿承突然朝邵明德怒喝一声,把他吓个一哆嗦,他转头望向钱迟瑞等其为自己撑腰。可惜事与愿违,现实证明了不是每一次的抢先表露心迹,强出头都能获得意料之中的结果,显然这位绍大人便是如此。只见钱迟瑞因邵明德的话而铁青着脸,他狠狠冲邵明德瞪视一眼,弄得后者易一脸莫名,惶恐之余不及反思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说错了话,已然双腿一屈,“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邵明德的这一跪顷刻间引来邻桌其他宾客的注意,他们纷纷把目光都投射到了主桌上,均好奇的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位邵大人会忽然下跪。
赵卿承不理会跪倒在地的邵明德,再次开口,“钱公子,本王以为此刻你该说两句。”他语气不咸不淡,眼神却异常犀利,直看得钱远卓有些微微颤抖。他抬眼望向钱迟瑞,眼中满是求助。
钱迟瑞接受到钱远卓的眼神,而后讪讪地对赵卿承开口道:“老夫年岁大了,这记性也差了不少。不过经王妃这么一提醒,老夫似乎对此事有些印象,貌似这事儿确是另有原因,也怪不得颜王妃,不提也罢。”
“钱公子既然不愿意亲述,那就由本王妃代劳也未尝不可。”
厉未惜哪里肯就此罢休,钱迟瑞方才将矛头直指她的时候,可没眼下这般好说话。
“今日是老夫寿宴,莫不要当真变成什么‘三堂会审’贻笑大方啊!”钱迟瑞急于阻止厉未惜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