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未惜表面淡定,嘴上也半分不肯退让,实则内心却是无比震惊。这也难怪,想来即便是平日里遇事再处变不惊之人,此刻被人冤枉是杀人犯也无法淡然处之吧!更何况昨日她还因夜琉璃的事情与那位璃国使臣争得面红耳赤,最后不欢而散,今日他便出了事儿,这让厉未惜似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钱迟瑞将厉未惜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昨日席间您与魏大人因夜琉璃之事不欢而散,今日凌晨时分他便被起夜的驿站管事发现遇刺身亡······”
听到这里厉未惜忍不住打断道:“就因为此便判定我是那杀人凶手?!钱大人,你不觉得可笑吗?”她话里的嘲讽溢于言表。
“那自然不能。”钱迟瑞扯着嘴角,对于她的冷嘲热讽噗之一鼻,就听他继续道:“昨夜打更的更夫目击魏大人前脚刚离开颜王府,后脚您便跟着出去了;晚些时候驿站的小厮也曾目睹——”说道这里他故意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瞥了赵卿承一眼,继而才道:“颜王妃您衣冠不整,惊慌失措地离开了魏大人的屋子。”很可惜,他并未从赵卿承眼中看到他想要的反应,这让钱迟瑞多少有些失望。却不知厉未惜昨晚的动向赵卿承了如指掌自然不会让他有戏可看。
钱迟瑞的话让厉未惜心中暗暗一惊,一种被算计的感觉油然而生。可她并未立刻开口,而是下意识地望向了赵卿承,而后者正用生硬地口吻说道:“许是那两人证人看错了,那女子并非是颜王妃。且昨夜你们走后,颜王妃并未曾离府。钱大人若是不信,皆可随意向颜王府的下人求证。”说完他才回了厉未惜一眼。
那一眼的意思很明显——他是在提醒厉未惜,与其此刻承认她昨晚的确曾有过外出,再解释去向,还不如就此否认,以免节外生枝,她又岂会不明白。可她也不认为钱迟瑞会欣然接受赵卿承的这番说辞。
果不其然,就见钱迟瑞讪讪地笑了两声,开口道:“可老夫以为相对于颜王府中的下人,那两位证人的证言似乎更能让人信服。”
“那可未必,谁知晓那二人是否是受人指使有心陷害本王的王妃。”
“颜王殿下,这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钱大人自行体会。”
眼看着他们二人就此杠上了,厉未惜适时的岔开话题道:“钱大人,我有一事不明,还望你能明示。”
闻言,钱迟瑞这才将注意力从赵卿承身上移开,再次转向厉未惜,有些不耐烦地道:“颜王妃请说。”
“我很好奇是何人发现的尸体,又是如何发现的?”
钱迟瑞也不隐瞒,如实回答道:“凌晨时分,魏大人的随从起夜途径他那屋之时不慎被他门前的水渍所滑倒,当那个随从正好奇为何他门前会有这么一大摊水渍的时候才注意到,那根本不是什么水渍而是血,惊慌之余唤来了驿站的官事,这才发现了心口中刀,早已气绝身亡的魏大人。想来,他当时是想呼救这才倒在了门边,使得伤口的血溢出了屋外。”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而又道:“钱大人你会亲自带兵前来捉拿于我,是必断定了我便是那杀人凶手无疑了吧?”
“这是自然。”
“既然如此,那就烦请钱大人将那些定我罪的证据道明,也好让我死个明白,知晓自己究竟是输在了哪里,才会遭此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