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迟瑞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不过很快就被他隐藏了起来,就听他道:“除了人证以外,魏大人那屋还有被人翻找过的痕迹,其他物件和银两均未失窃,唯独那串夜琉璃不见了。不仅如此,凶手在现场魏大人的尸体旁还遗落凶手的杀人凶器,后经证实此乃颜王殿下替您定制的发簪,整个月曦国至此一支。许是您当时杀完人之后,太过于惊慌,故而连凶器遗落在现场也未察觉吧!”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看着眼前阴晴不定的二人,“老夫也给二位透个底,昨夜在魏大人回到驿站休息直至他死亡期间唯一被目击进去过魏大人那屋的就唯有颜王妃一人而已。”
“‘唯一被目击’?”赵卿承似乎是抓住了钱迟瑞话里的漏洞,“也就是说,就算除了那个被目击的女子以外,也有可能有人在未被目击下而潜入魏大人的屋子杀害了他?再者说,以她这般弱不禁风的模样又岂能将五大三粗的魏大人杀害。”
赵卿承的话一出口,钱迟瑞便意识到自己的多此一举。俗话说言多必失,还真是这么个理,可他现在后悔也已为时已晚。即便如此,钱迟瑞还是开口将话顶回去。
“颜王殿下,您说也不无可能。”他话锋一转,又道:“可那个未被目击的杀人凶手姓甚名谁?又因何故要将魏大人置于死地呢?”
赵卿承好笑地望着钱迟瑞,“这不是该钱大人你去调查的事情吗?”
“老夫调查下来,唯有颜王妃既有动机又有时间,至于杀人的能力嘛——倘若她在魏大人毫无防备之下出其不意地动手,那也是极有可能得手的。”
“本王以为钱大人所言并不尽然。”赵卿承据理力争,“钱大人,本王想问问你,你可曾进宫查实了当年璃国进贡的物品清单里可否有夜琉璃?”
钱迟瑞先是一愣,他未料及赵卿承会突然问起此事。随即道:“魏大人一死,老夫哪里还有空闲去查这事儿。”
“既然如此,那关于颜王妃的杀人动机何在?”
“颜王殿下方才是否未细听老夫所言?”钱迟瑞隐隐有些不满,“老夫以为案件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颜王妃不确定夜琉璃是否在当年璃国进贡的物品之中,为求妥当她私下去驿站寻了魏大人,一来是想取回夜琉璃,二来是想让他反口并;魏大人夙来好色,加之在颜王府也未少饮,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他便生了歹意;颜王妃自然不从,奈何男女力量上的悬殊使她在情急之下用发簪刺死了魏大人,此时她慌乱无比急于拿着夜琉璃仓皇逃离驿站,并未注意到遗落在尸体旁的凶器。当然目前的各种证据也证实了老夫的这一案件猜想。”
二人这边针尖对麦芒正锋相对,而另一侧的厉未惜则对此视若无睹。她此刻已无暇去顾及其他,满脑子都是夜琉璃失窃这一事实,以及——裴慕云突然送来的锦盒。
“该不会······”她暗自腹诽,心中不断地冒出一个念头。
倘若那只锦盒内放着的的确是夜琉璃的话,那么裴慕云作案的可能就极大了。可是以他的身手,大可不必杀人夺物,自是更不会用发簪杀人;且那个出入魏大人屋子的女子又是何人?种种疑团萦绕在她脑中挥之不去。总而言之,她必须先确定裴慕云送来的锦盒内是否便是那夜琉璃,再做计较。
厉未惜心思一定,正想开口寻个借口回房,就听赵卿承说道:“既然这一切的源头便是那夜琉璃,那本王请问钱大人,此物如今何在?”
闻言,她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若是那锦盒内并非装的是夜琉璃还好说,如若不然,她这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此刻,她真想给赵卿承一个大白眼,奈何钱迟瑞这只老狐狸在此,她可不想来个此地无银三百两。
就在厉未惜苦无对策之际,那边赵卿承与钱迟瑞二人的争执已然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