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承当然明白叶希之的言下之意,他道:“事情肯定是要等查清楚才能做出决断。不过,有些事情还要自己的人确认过才能作数,只是——”他突然皱眉,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也难怪赵卿承会有此反应,行刺他的人若是换做任何一个人,他都不至于这般为难。原因自然是来自厉未惜!裴慕云对她而言是青梅竹马的儿时玩伴,亦是她视若兄长的亲人。倘若,其双亲之死另有内情,且与先帝无关那还好,想来只需恩和出面便能化解此事,他大可不计前嫌放了裴慕云;可,若是其双亲当真牵连到了先帝,那么事情就麻烦了。到时,就算他愿意承认承认先帝的过错,想来裴慕云也是不会接受的;如此一来,他若是杀了裴慕云,厉未惜那里定然是过不去的;若是放了,必受其扰三天两头的刺杀肯定是跑不了的。
为何这个人偏偏就是裴慕云呢?赵卿承不禁暗想。如今,他唯有祈求裴慕云双亲之死另有蹊跷,如此一来他也不至于进退两难。
“皇上可是担心皇后那里不好交代啊?”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看着赵卿承陷入沉默,叶希之便知他心中所思。
赵卿承轻叹一声,“平心而论,裴慕云此人也算是个君子。加之他与惜儿的关系,朕实在不想将事情做绝了。”
“皇上,未雨绸缪。”叶希之提醒,“您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臣是说万一此事的确牵扯到先帝的话,皇上也该早做准备。”
“昨夜,朕想了一晚上,实在不行的话朕就只有一直关着他了,大不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如此既是给惜儿的交代,也算是朕替先帝给他的补偿,为他双亲留个后。”
叶希之觉得他这个决定倒也是个办法,忍不住拱手道:“皇上英明。”
“你就别恭维朕了!”他苦笑着摆摆手。
赵卿承不摆手还好,他这一抬手就被叶希之看到了他被包扎起来的手掌。叶希之不满地道:“皇上,您刚才还诓骗臣说自己好好的,那这手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不种不能算伤。”他打着哈哈,“你不知晓,朕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平日里,朕批阅奏折乏的时候就让宫里的那些御林军与朕切磋切磋,谁知与宫里的那些侍卫交手甚是无趣,还是与裴慕云打得畅快。你有所不知他的身手并非在朕之下,昨夜若非他急功近利也不会败在朕的手里。”似乎一谈及与武功有关的事情,赵卿承就显得无比兴奋。
叶希之没好气地笑道:“宫里的那些侍卫自然是不敢尽全力与皇上交手,除非他们不想要头上的脑袋了。”
赵卿承意犹未尽地咂咂嘴,仿佛还沉浸在昨夜与裴慕云的对战之中,全然忘了裴慕云的行为对他带来的麻烦。
“对了,臣来宫里的路上偶遇户部侍郎,听他说钱迟瑞今日早朝又要告假了。”叶希之一脸正色,想起赵卿承登基后钱迟瑞是不是称身体抱恙告假的事情。
赵卿承沉下脸,“让他作吧!时机到了,朕自会收拾他。”
“臣倒不是担心他不来早朝,而是担心他窝在家里憋坏水。”叶希之思及此忍不住担忧起来。
赵卿承拍了拍他的肩头,“你放心,他的府邸一直有人日夜换着班盯着,他翻不出朕的手掌心。”
“这样最好。”叶希之露出了释然地笑容,“是臣多虑了。”
“走吧!该上朝了。”
另一边,恩和一路上紧赶慢赶地就怕错过了厉未惜,毕竟她每日也会在差不多早朝的时候进宫。好在当他来到忠义侯府的时候,她才刚出府。
厉未惜一眼就看到了疾驰而来的恩和,因为这一次他居然在宫外依旧是一副王子的装扮。要知道,但凡是在宫外遇到他,他总是戴着无常面具以无常公子的面貌示人。
“还好来得及,你还没进宫。”恩和从马背上下来,却依旧显得有些气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