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未惜没有立即回答苏皖的话,她不想将此事牵涉上璃国。若是她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了苏皖,那势必就等同于告诉了裴慕云,那也就意味着他也会牵扯其中,这是厉未惜不想看到的。毕竟,璃国好不容易呈现出国泰民安,举国上下一片祥和之态,她不想打破这份和谐与美好。更何况,裴慕云与苏皖刚成婚不久,她实在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打破他们的幸福生活。
见她迟迟未曾作答,苏皖便先发制人道:“你若是不回答我,我是不会派人护送你回去的,更不会让你有机会独自回国。”
“苏姐姐——”厉未惜有些犯难了。
夙来善解人意的苏皖似乎是看出了她纠结的点,故而又道:“你可是在担心我会将此事告诉你慕哥哥,故而才不愿与我说的?”
厉未惜咬了咬唇,依旧没有开口,可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苏皖见状笑道:“你放心,我让你告诉我是想自己心里有个底,也好放心派人将你送回去。我不告诉你慕哥哥就是了,这样如何?”
见苏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思量再三之后,她还是点头道:“苏姐姐,你的猜测没错。我的确是因为那封信才决定回月曦国去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些家族琐事我需要及时回去处理。”厉未惜的话模棱两可。
要说,厉未忧送来的求救信是国事,那就是国事,毕竟是刹国人鸠占鹊巢霸占了若水国;但你要说这是家事,也算是家事,不过是赵卿承的妹妹云螭被外人挟持,而她的表妹厉未忧借机向外求助,那不就是家事吗?
“好,我答应你。”苏皖也是言而有信,见厉未惜都言明了,她倒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她稍稍思量片刻,“不过,你想要连夜走怕是不行。毕竟,安排人手也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还要背着你慕哥哥。明日清晨,如何?”
厉未惜也知道连夜走的确有些仓促,她总要给苏皖时间安排护送的人手的。故而,她不假思索地点头道:“那就按苏姐姐的意思办。”
这一晚,厉未惜几乎就没有合眼。她很担心着如今身陷囹圄的云螭与厉未忧,脑海之中不停地闪现出她们二人可能会遇到的凌辱与虐待,久久无法入眠。同时,她也一直在等待着苏皖那边的消息,生怕错过了出宫的时辰。
当次日一大清早,她坐上去往月曦国的马车之后,她这才定下了心。挥别了苏皖之后,她踏上了回国之路——
这两马车被苏皖命人做了特殊防护,想来是唯恐路上颠簸造成她早产。马车夫与随行的侍卫们也是尽力在照顾她,尽可能的走大路,在确保她母子平安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月曦国。可即便是这样,在半路上她就发现自己有些见红了。可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对她而言还有许多性命等待着她的救援,她岂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而枉顾那么多条生命。虽然,她很想留下这个孩子,保住她与心爱男子的骨血,但这个时候她只能生死有命了。好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争气,在到达月曦国之后见红的迹象便已经有所缓和,她这才稍稍安心。
她轻抚着肚子,“孩子,你要加油,坚强一些,只要见到你爹之后,我们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奔波了。”转头便向月曦国皇宫走去。
赵卿承在听说厉未惜回来,且正在殿外候着的时候,他简直欣喜得不能自已。毫不犹豫地就撇下了正在上朝的满朝文武,迫不及待地就冲出了奉天殿——
可是——可是——当他亲眼看到了那个打算深埋心底,却又令他朝思暮想的女子时——那一刻,他脚下的步子停滞了,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那已然身怀六甲的身子,却还依旧带着清冷而又令他甘之如饴的笑容——刹那,所有美好的期许都崩塌了,他的心彻彻底底地碎了,他都能听到清晰地听到自己破碎的心在哭泣,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