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裴见这个男人的第一面就很讨厌他,发自内心的讨厌。
秦冰裴对他的敌意是那样深厚,自然司南斐对秦冰裴的敌意也是不差的。
“小子,老夫见过你。”
这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是从哪里听过,但秦冰裴可以确定,面前这个男人他一定没有见过。
毫不夸张的说,面前这个男人长相俊美,身形凛冽,眉宇间还有一股傲然的气息。
别说是以自己那过目不忘的本事,就是平常人见了他,以他这份外貌条件也会使人念念不忘的吧。
“我没见过你。”
秦冰裴回答得很平静,但在说话时却一直看着司南斐的眼睛,司南斐却只是淡然一笑,传音道:
“老夫曾答应你传授你魔族功力,奈何你这魔修的名头竟是被你师尊担了下来。”
秦冰裴瞳孔猛然收缩,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哪怕仅仅只是听到有关于师尊的一丁点消息,都压抑不住自己的思绪。
男人的嘴无力的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司南斐打断。
“你是想问他去了什么地方对吗?”男人狡黠一笑,“你觉得老夫会告诉你吗。”
暂且不说,他知道岑渝对他这个小徒弟的感情有多深厚,单单凭借着他最后离开秘境之时捅岑渝的那一剑,他就不可能告诉面前这个男人岑渝的下落。
秦冰裴一口气差点没憋上来,但他也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不想回答,那自己再怎么去询问也没用。
“你就是司南斐。”
司南斐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却是不屑一顾。
“这几年修为长进挺快呀,已经是元婴巅峰了,不过跟老夫比,你确定要跟老夫动手吗?”
秦冰裴神情镇定:“晚辈自知修为不济,自然不敢与前辈动手。”
“嗯,”司南斐点了点头,顺势又朝着身后的那些躯体示意,“这些人是什么情况?怎会被人夺了生魂?”
两人相互之间对视着,足足有好几秒,秦冰裴才皱起了眉头:“不是你?”
司南斐先是愣了愣,紧接着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径直笑出了声:“你是觉得修魔之人就必得恶事做遍吗?”
秦冰裴抿了抿嘴唇,后槽牙也怼到了一起,许久才抬起头来,清了清嗓子道:“当然不是。”
“像这种夺人生魂之事,老夫根本就不屑于去做,这种事情对于修为越高的,所需要的生魂便越多,若是老夫想用这种方式提升功力,这几个人可远远不够。”
秦冰裴原本那紧蹙的眉头立刻松了下来,虽说他这话说的不中听,但道理却是对的。
青云山的史书上记载着,司南斐堕入秘境之时已经是合体期的修为,如今三百年已过去再如何至少也是洞虚期了。
站在瞭望台上的这些人,屏息凝神地看着这秘境中发生的事。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司南斐会突然出现。
这个令他们闻风丧胆的名字,哪怕是出现在耳边,都会让他们感到胆战。
“冰裴一个人在那里,能行吗?”廖柯燃虽说面上跟他不合,但心底里依旧是担心这个小师侄的。
万彦廷下意识的回过头来瞧了他一眼,廖柯燃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说得到也是,司南斐他是何等的修为,秦冰裴又是何等的修为。他一个人,就算是有跨阶杀人的能力,也奈何不了司南斐。
“可惜秦峰主这么优秀的人才,竟是落到了那个魔头的手里。”
话音未落,廖柯燃便到了那人的跟前,用一副数落的语气道:“迢宗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格外希望他落到那个魔头手里不成?”
迢宗涸呼吸稳了稳,就连神经也下意识的紧绷了起来,眸子中闪过的光也带着丝丝的躲避。
万彦廷轻咳了一声,低喝一声:“柯燃。”
男人蹙着眉峰,过了好一会儿才退了回去,眼神却依旧锐利,剜了迢宗涸一眼。
众人都呆愣愣的站在这里,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对上一个如此可怕的对手,最好的方式只能是逃跑。
这话虽然听起来不中听,但却是唯一的办法。
万彦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正要开口,却被迢宗涸打断:“万掌门该不会是要让我们进入秘境,把秦峰主救出来吧?”
他也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男人微敛双眸,低了低头:“还望各位仙友能够帮帮忙。”
“万掌门啊,实力悬殊,实在不是不想帮……”
一句又一句拒绝的话语,让万彦廷的目光暗淡了下去。这是自家师弟拼了命,丢了名声保下来的人,没想到还是保不住。
赵泠然鲜少见到这样的万彦廷,当即就板起,脸来冷冰冰的道:
“各位仙友,作为踏上这修仙道路的人,我们定是要互帮互助的,如今秦峰主遇难我们若是举白旗,不是让外人笑话。”
“纵是千难万险,也应该试试,总不能望而却步。”
但赵泠然的这一番慷慨陈词并没有改变众人的态度,却反而后退的更坚决了些。
迢宗涸腆着笑脸往前迈了几步,目光直视赵泠然:“赵家主这话说的可不对,识时务者为俊杰,纵使我们再多的人投进去也无济于事,总不能让仙家子弟白白送死去。”
这话里的信息包含的太多,但总而言之,就是不想帮这个忙。
万彦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蹙眉看向站在对面的迢宗涸,过了许久,那眉头便松散了开来。
各自都有各自的命,总不能让这些外人替自家师侄拼命去。
“是在下思虑不周了,只是我这小师侄实力不济,怕是无法护着各家子弟。要不要再派另一位仙家前辈去?”
众人在此时却都不吭声了。
明眼人心里都清楚,既然司南斐已经现身,进去再多都有出不来的风险,哪还有自告奋勇的人呢。
“师兄,就让我去吧。”
秦科缓缓站起身来,眼神却是分外的坚定。万彦廷的视线只是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又想起了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