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渝轻轻的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像是以往那样朝着男人招手，秦冰裴也把脑袋凑了过去。
男人正准备摸摸秦冰裴的脑袋，但这个高度实在是受限，最终只是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
“你以为入魔之后身上背负的只有骂名吗。”
秦冰裴察觉到肩膀上的温度，颇有些失望，但很快的调整了心神。才不想思虑那么多，猛然握住了岑渝的手。
“师尊纵使入魔，可曾做过一丝的坏事？可曾伤过一人？”男人顿了顿继续开口道：“既如此，师尊又何曾在乎外界议论些什么。”
岑渝猛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也是。”
还不等师徒二人温存几瞬，司南斐的声音便从身后传了过来。
“青宴，事态解决了？”
“嗯，遇到个人面螳螂，也不知道秘境之中何时有这么厉害的东西了，进来试炼的这些子弟，自然是抵挡不了的。”
司南斐从秦冰裴的身边走过，却没给出任何的眼神。
“这秘境之中的妖兽还是档次越来越高了，上次是那地龙，这次又是人面螳螂，秦峰主的实力实在是不容小觑啊。”
话锋一转，到了秦冰裴的身上。
岑渝微微挑眉，并不清楚司南斐话里的意思。
秦冰裴缓缓的抬起头来，不卑不亢的说：“前辈的意思是，这些都是我招来的？”
“不然呢，秘境中出现的妖兽等级是看参与试炼者的能力而定。”他的眼睛死死的定在秦冰裴的身上，似笑非笑道：“你的机缘还真是好的让人嫉妒。”
秦冰裴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神态自然也是及其的不友好。
毕竟面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在夸自己机缘好，后面指定是憋着大招呢。
“这机缘太好的人，总是会抢夺他的机缘。”
司南斐将目光转到了岑渝的身上，用一副寻常聊天的语气道：
“青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自打收徒之后可就没什么机缘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秦冰裴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仅抢了原本属于你师尊的机缘，还将你获得机缘时应该受的灾厄全都转到了你师尊的身上。”
别说是秦冰裴，就连岑渝听了都想扑过去堵住司南斐的嘴。
什么机缘不机缘的，别说他是本书的主角，就算不是，自己也愿意给他。
男人心里原本就对师尊怀有亏欠，被司南斐这么一说更是难受的很。攥着岑渝的手更加的用力，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过往发生的事情，确实就如同司南斐所说的那样。
系统和岑辰安跟他说过，若是按照原作的剧情，他也会得到这些机缘，所以他从不认为是自己占了师尊的什么东西。但是他忘记了，占据机缘的同时也要付出代价，可是那些代价...都被师尊承担了。
岑渝感受的到身边这男人的不对劲，这臭小子把他的手攥的生疼，正想要用力抽出来，却撞上了秦冰裴低头看过来的视线。
那眸子红的厉害，竟是想刚刚哭过似的。
岑渝下意思的抿了抿嘴唇，其实...这个手也不怎么疼。
系统：【宿主，不得不说，你真的是太怂了。】
岑渝表示，这只是单纯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哪里是什么怂不怂的。
这个系统真的很不会说话，真的。
时间仿佛冻结在了原地，就连落叶的声响都听的格外的清晰。男人的眼里顿时像是覆盖上了一层阴霾，他甚至无法做到为自己辩驳什么。
司南斐看着他的反应就知道这话是说到了点子上，面前这个男人修为不及自己、担当不及自己、还害得青宴几次受伤，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岑渝的心里会住进来这样的一个人。
现在岑渝还没有意识到他那小徒弟已经对他图谋不轨，秦冰裴也没有意识到岑渝对他情谊深厚，这就是自己下手的最好时机了。
才不是什么小人做派，只是为自己奋斗一次。
秦冰裴的睫毛快速的颤抖着，慢慢抬眼，看着自家师尊，声音极低，但也清晰可闻：
“对不起。”
对不起抢夺了属于你的机缘、对不起让你每次都赶来救我、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的伤。
岑渝听到这声道歉说是不意外那是不可能的。
司南斐对秦冰裴的心历路程揣摩的十分到位，只要他还在乎岑渝，那么他一定会知道以他现在所做的、所带给岑渝的，根本就不配让他站到岑渝的身边。
这是一招心理战术，要让自己的敌人，在内心打下一颗坚实的钉子，一个说他不配的钉子。
如果能让对方知难而退更好，但显然，秦冰裴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冰裴从未抢夺过我的机缘，也从未把灾厄转嫁到我的身上。”岑渝实在是听不得别人对自己徒弟这么诋毁，“机缘是人的定数，哪里是说抢就抢的去的。”
司南斐颇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为他重伤了多少次，你自己数得过来吗？”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被攥的充血的手，心里暗暗流泪。
“作为他的师尊，他还是我唯一的嫡传弟子，他若是出了事，我这一脉可就承袭无望了。”
秦冰裴这才察觉到岑渝的不对劲，连忙把手松开，细细瞧了瞧，那指尖都被捏白了。
有岑渝在这顶着，司南斐就算是再怎么想难为秦冰裴也会有所收敛。
“行，你们师徒二人的事，我不管。”司南斐故作大度的摆了摆手，实则恨不得把岑渝扯到自己的跟前，让他那个便宜徒弟离远一点。
自然，秦冰裴也是这个想法。
秦冰裴的兴致实在是不高，但在师尊跟前也得扯出笑脸来，只是这笑比哭都要难看上几分。
男人也时不时的问问青云山的近况，毕竟也做好了要出秘境的打算，自然是要好好的筹备一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