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在看到触目惊心的红色后,更加颤抖了,浑身上下布满了汗水,即使他掌管整个襄阳城的治安,也断没有见过如此桖星的场面。
就此一想,他就更加抑郁,自己为何会如此倒霉,接到这个差事。
本来华灯初上,他正在刚纳的美娇娘七姨太房里,可突然有人闯进来,并交给他一封信。
打开信,一看那底下的朱砂印,竟是掌管北漠的兵符,而拥有此兵符的只有那素来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骁勇大将军!
来人虽未用剑指着他,却也冷漠至极,只说了句“火速看信,待会儿便照上面说的去做。”
刚读完信,他就被带到了这里。
“王大人,既然来了,你就说说吧。”陆轻鸿不急不缓地说。
“是是是!”这位王姓大人,遵循着声音而去,只弓着腰,未敢高抬眼,也只看得到陆轻鸿的腰际,眼前这人,黑袍冠身,语气淡漠。
“春怡楼窝藏涉月国细作,所有人,不管男人女人,统统带走!”王大人说。
此话一出,震惊了春怡楼里其他活着的人,杜芮首先被两人押着下去。
“芮芮姐!”艾琉璃急着喊出。
“不必担忧,清者自清,我这春怡楼也只是个寻欢作乐之地,想必大人们会明察秋毫的!”
杜芮一向持静的眼里,此刻也泛起了波澜,但她还是如此安慰艾琉璃。
涉月国细作?居天阳眼睛微眯,这罪名还真是最好的借口。
厅里,他拉着艾琉璃,而陆轻鸿站在他们的对侧,后面跟着陈权和源夜。
他们如此僵持着,谁也没有再说话,任官兵一队接一队进来,楼上楼下,一阵乱窜。
原先的富丽堂皇和灯红酒绿,瞬间被摔得摔,砸的砸,本已凌乱不堪的地方,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当有个不开眼的兵士,上来就要拉扯艾琉璃的时候,居天阳的脸色终是染上了愠色。
士兵的手还未触及艾琉璃的衣衫,便听着来人哀嚎一声,胳膊直接断掉。
“大胆,你敢拒捕?”仗着骁勇大将军的这个后台,王大人这时的威严终于来了。
陆轻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但嘴角的那抹冷然显示了他此刻的情绪。
“王大人,你过来,居某有件东西要给你看看。”居天阳着说。
这王大人忐忑过后,虽有些过分的谨慎,但看到居天阳那难以抗拒的气度,还是有些犹豫地走上前来。
“身为朝廷命官,王大人不会不认得此物是什么吧!”
居天阳从腰间取出一块墨绿色的玉,递上前去。
王大人抬眼,仔细一瞧,汗又下来了,这也是——兵符!是掌管南疆的定远大将军所有!
“你是……是……”是了半天,到底也没有是明白。
“这定远大将军,倒还不至于是通敌叛国的奸细。”陆轻鸿看着艾琉璃的神色讽笑着说。
王大人扑通一声跪下,他祖上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了,一天之内,这小小的襄阳城竟来了两位大将军:“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将军恕罪!”
“起来吧,不知者无罪,王大人也是听命于人,不得已而为之。”居天阳扫了眼陆轻鸿。
“既然如此,本将军就暂且饶恕你。不过你应该明白,这位姑娘,可不是你能随意处置的,既冒犯了她,便向她讨罚吧。”居天阳说的字字清楚。
王大人愣住了,他堂堂一朝廷三品命官,却要和个小黄毛丫头讨罚,这真的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虽然居天阳的官职比他大,但都是同朝为官,这也未免有些仗势欺人了。
“这……”他抬眼看向陆轻鸿,怎么说自己有骁勇大将军罩着。
“王大人是没听清楚吗?莫不是大人也要像他们那样,耳朵和眼睛只是来做个摆设吗?”
谁知陆轻鸿的话比居天阳更冷漠,更残酷。
“大将军教训的是,下官刚刚冒犯了,还请姑娘责罚。”王姓大人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不知道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两位大将军为她说话!
“……”此时艾琉璃又向居天阳身边靠了靠,对于这些人,她真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居天阳握着她的手,她的善良,他懂。
“既然姑娘宽宏大量,不予追究,王大人便不要放在心上了。”
王大人擦了擦汗,感谢老天开眼。
陆轻鸿的眼却只在那交握的手上,艾琉璃对居天阳的依赖与信任是那样的明显。
耳畔恍然间流动出她缥缈清纯的歌声。
那些我爱的人,那些离逝的风
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
那些爱我的人,那些沉淀的泪
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
陆轻鸿的眼眶又红了,她为了居天阳沉淀泪水,坚定誓言。
那么他呢?只是居天阳不在时的替补?
陆轻鸿思至此,狭长的眸子里,一片阴霾,脸上的阴沉和杀戮愈演愈烈。
“两位将军,春怡楼一干人等全部压入大牢,依两位看,地上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这边王大人及时打破了沉默,他迫不及待想快点结束这趟差事,以保性命无虞。
陆轻鸿凝眉看着地上的人,有的还在呻吟,有的却已经只是气息轻进缓出的颤抖。
“你说呢?”他冷漠的声音响起。
王大人随即明了,“来人呐,将此些人等一并押入大牢!”
春怡楼外,人影攒动,星光依旧,并没有被这场插曲打扰。
闲杂人等陆陆续续地退了出去,厅里,除了一室血腥,便只剩下了陆轻鸿,艾琉璃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