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过,若我陆轻鸿娶妻,新娘必定只有阿璃!”
只一句话,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反对,即便是有千千万万种理由,也无法再说出口。
而陈权自然也别无他法,二十几年前,他亲眼看着陆轻鸿母亲所嫁非人,遭人迫害,而无能为力。
而二十几年后的今天,他又亲眼看着陆轻鸿坠入爱的魔杖中,他是同样的无能为力!
罢了,都是命。
陆轻鸿表情冷峻,他目光看向藏正:“藏正,这些就交给你,明天之前,婚礼的一切事宜必须准备妥当。”
藏正有些愣怔,明天那个宛若君华的女子就要嫁人了。
那个给他做疙瘩汤的女子,那个送他荷包,然后说着:不必太压抑,想祭拜就祭拜吧的女子,明天就要成亲了。
她和帮主,郎才女貌,仙苑阆缘。
这样,也挺好。
只要她过得好,过得平安幸福,只要今后还能远远的看她几眼。
只要这样,就好……
“是,属下谨遵帮主之命!”藏正咽下所有的苦涩,他真挚地向陆轻鸿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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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飘起的绵绵大雪,在深夜,终于停了。
“阿璃,你睡了吗?”
明天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了,陆轻鸿睡不着,他一直守在艾琉璃房间门口的台阶上,身上已落上了厚厚一层雪,远远望去,仿佛如同逼真的雪雕。
而他的手里拿着样东西,却红的似火,热情而奔放。
这是一块上好的红玛瑙,陆轻鸿在手心摩挲着。
他清楚的记得,他的阿璃很喜欢玛瑙。
以前的某一天,她笑嘻嘻过来说:陆轻鸿我穷死了,从源夜的赤稷山那里偷几块珠宝拿去卖可好?
他听后,剜了她一眼说:我很富,正缺个喜欢花钱的帮主夫人!从那天起,她就整天追着他问:陆轻鸿,你要娶谁?
想到女人那时爱笑的样子,陆轻鸿仿佛觉得隔了一个世纪。
下午的时候,他即刻命人寻来这玛瑙,想送给她做信物。
这玛瑙刚送来的时候,是椭圆的,陆轻鸿拿回来后,照着艾琉璃给他的小葫芦,一点一点亲手打磨雕刻。
雕刻的时候,陆轻鸿的右手勉强能动。
手上的牙齿咬痕深可见骨,而小指骨已被咬碎,每刻一刀,那感觉仿佛都是在受刑。
可是,他愿意,他真的愿意。因为这种疼痛下,包含的的是他和阿璃即将成亲的甜蜜。
虽然没有雕刻的经验,但不得不说,这个玛瑙葫芦,陆轻鸿做的很漂亮,当一个人用尽全部心思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即使不懂,也会完成得很好。
就像他对阿璃,他的前半生并不懂什么是爱,可是只要对她上了心,一切就都不同了。
陆轻鸿在玛瑙葫芦上,同样刻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八个字。
虽是她先同他说的,但那同样也是他对她的誓言。
“阿璃,你睡着了吗?我睡不着。”
陆轻鸿一遍遍开口询问:“阿璃,我睡不着怎么办?”
此刻的他兴奋,也紧张。
艾琉璃自然也未入眠睡,这种情况下她又怎能睡得着呢?
下午的时候,她答应了和陆轻鸿成亲!
艾琉璃咧着嘴无声的苦笑,穿到这异世不过半载,她却将自己嫁了两回。
陆轻鸿,用现代的话描述,那就是男神,他是英俊,智慧,文韬武略的集成体。
可讽刺的是,这样优秀的男人娶她,唯一的理由就是自己体内的秘密名单。
或许居天阳浮生醉毒发的痛,对艾琉璃来说,是答应嫁给陆轻鸿的导火索。
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也在期待做他的妻吧?
艾琉璃擦了擦眼泪。
就让自己再放纵一次吧,什么自尊,什么底线,抛开一切,迎合自己的心意。
她想,再赌一次陆轻鸿的真心!
“陆轻鸿,明天,我们真的成亲吧,做真正的夫妻。”不为了救居天阳,不为了秘密名单,不为了权势荣华,只为了我们自己,只为了彼此。
“好,我们成亲!”陆轻鸿的声音骤然响起,突兀而又紧张。
此时,他的笑漾在唇边,他的心终于安了。
夜托起了朦胧,在冷淡的月光下,称着那雪,勾勒了一个粉妆玉砌的银白世界,而陆轻鸿的笑容,赛过了这一世光华。
原来,男人的失眠、紧张,不过是在等女人的一句承诺,他最怕这世上无法挽回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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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艾琉璃的房间就陆陆续续进来许多丫鬟,她们大都穿着桃红,或者酱紫衣衫,装扮极其喜庆,适合成亲这气氛。
有人拿来了喜袍,是鲜艳的正红色。
喜袍的衣领和袖口,都绣着金黄色的牡丹花样。胸前一龙一凤罗列左右,造型特别像清朝改良版的旗装嫁衣。
那样式,那颜色,那花样,都格外好看,比上次在凤贤山庄的那件更好看。
所有的一切,无需艾琉璃自己动手,有的人给她盘头,有的给她选首饰。
一旁的婆婆,拿着梳子,一边梳一边念到: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白发齐眉,儿孙满地……
这些吉利词,让艾琉璃红了眼眶。
她在赌,拿自己的幸福跟命运做赌注,赌赢了,她便像刚才这喜婆说的,白发齐眉,儿孙满地,若是赌输了,留给她的便是同床异梦,支离破碎!
“哎呀姑娘,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是你一辈子最重要的时刻,最忌讳哭了!这可是要折福的,这怎么使得!”
喜婆慌张的,赶紧出口“呸”了三声,然后在自己的屁股上狠拍了三下。
“快,姑娘,照着我刚才的的动作做一遍,否则这拜堂在即,恐生有变啊!”
艾琉璃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迷信的老婆婆。
艾琉璃穿上喜袍,戴上凤冠,覆上盖头,然后站起身,由喜娘一步一步,带领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