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颢这头心下大骇,那头就听见“吱”的一声,殿门被人推开了,随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人抓到了?”卫姮右手持着马球杆,在左手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迈进殿内后就一直绕着地上的人转圈。
“回郡主,人已抓到。”一个虎贲抬手对卫姮躬身行礼。
殷颢听到这句对话后,心中了然,那天揍的人果然是固安郡主,她这是来寻仇的。殷颢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苦笑,却又微微地透着点欣喜,当他想明白后,不由地感慨,自己这是疯了么,大难临头了还会欣喜。
殷颢正在内心自嘲,突然眼前一亮,头上的麻袋被摘了下来。殷颢待眼睛适应了之后,微微睁开双眼,骤得呼吸一滞。一张娇艳俏丽的绝美面孔呈现在自己眼前,一双又黑又亮的大杏眼正盯着自己,甚至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明明是一双至纯至真,清澈无垢的眼睛,却又那么的勾魂夺魄,惹人心乱。两张脸靠得极近,呼吸同息,甚至能闻到卫姮身上淡淡的清香。殷颢面上一红,忙低下头不敢再看,虽说上次也被这双漂亮的眼睛吸引了,但因着她是男装,所以并未细想,而此时她一身女儿装扮,还真是让人难为情啊。
卫姮确认是殷颢之后,见他突然低头,就学着他上次的姿势,抬手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仰头与自己对视,冷冷地开口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殷颢微微一笑,温文尔雅地答道:“知道,参加郡主殿下。”
卫姮冷笑一声,松开手缓缓地站了起来,一边敲着手里马球杆,一边绕着殷颢踱步:“你不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吗?”
殷颢笑着回答:“很熟悉。”
卫姮冷冷地瞥了殷颢一眼,继续说道“不过上次被绑的人是我,而这次被绑的人是你。”说完后,卫姮立马蹲在殷颢面前笑着问道:“我听说你很厉害,很聪明,那你现在猜猜,我接下来要做什么?”说着还将手里的马球杆拿到殷颢眼前晃了晃。
殷颢低头轻笑几声,温声道:“我猜,郡主殿下接下来要揍我一顿。”
卫姮倒是被他的坦诚识相给逗乐了,不由地抿嘴娇笑,忽得又觉得气氛不对,忙抬起手揉了揉鼻子,正色道:“你猜得不错,那你现在做好准备了吗?”
“冒犯皇族是大罪,如今郡主肯高抬贵手私下打回来,已经很仁慈了,在下任凭郡主处置,绝无二话。”
卫姮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客气,抬手一挥,让虎贲退后,自己则举着马球杆走到殷颢背后狠狠地敲打起来。
卫姮毕竟年纪小,又是女孩子,虽然跟卫珞学过几年功夫,但在力气方面还是有所欠缺的。她此时虽然敲地卖力,但对于常年在军营摸爬滚打地殷颢来说,着实算不上痛痒。殷颢一边挨着打,一边抿着嘴轻笑,倒是惬意的很。连一众虎贲军也看不下去,无奈得了十四皇子的指示,不能动手,所以也只好站在一旁干看着。
卫姮敲了一番还不过瘾,歇了歇手又继续敲打起来,一边敲着还一边念叨着:“让你打我闷棍,害得我躺了好几天,害得十四叔被罚军棍,害得父亲被罚抄经书,害得我到现在都不能出门,都赖你,都赖你。”
殷颢先前还扬着嘴角,承着卫姮的棒子,但后来听到她念叨“躺了好几天”,突然想到自家的暗卫个个出手狠绝,不由地心中一紧,开口问道:“郡主现在可大好了?”
卫姮听到他这番询问,随手扔掉马球杆,捏了捏自己又酸又麻的手臂,走到殷颢面前说道:“你放心,我要真有什么大事,你恐怕就活不到现在了。”
“那便好,先前多有不敬,还请郡主殿下恕罪。”殷颢得知卫姮已无大碍,心中略安,突然想到一事,又开口问道:“不知郡主那日可曾见过一块玉佩?”
卫姮气乐了,冷哼一声道:“怎么,你现在还要冤枉我偷玉佩?”
殷颢眉头一皱,低下头告罪:“不敢。”
卫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开口解释道:“我不管你们信不信,那小子的玉佩不是我偷的,而你的玉佩也不是我偷的。”
殷颢听到卫姮否认,心里微微有些失望,苦笑一番道:“既是如此,那在下就不多问了。”
卫姮见他这般顺服,有心戏耍,就从荷包里拿出之前在小巷子里捡到的玉佩,捏在手里晃了晃道:“不过这块玉佩嘛,是我在你走了之后捡来的,不是偷的。”
殷颢听到卫姮这么说,惊得忙抬起头正好看到了卫姮手里的玉佩,心中大喜。
卫姮见殷颢面露喜色,又开口说道:“先前你们不是诬赖我偷玉佩嘛,这次我就把这罪名坐实了。”说完低头打算将玉佩塞回荷包里。
殷颢见卫姮要强夺玉佩,心里一慌:“还请郡主将玉佩还我。”
卫姮冷哼一声道:“不给。”
殷颢面色一变,忿忿地说道:“郡主想要什么都行,唯独这块玉佩不行,这是我娘亲的遗物,还请郡主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