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跪在地上恳求道:“公主,您就遵了陛下的旨意吧。”
卫姮双手握拳,不断地摇头向后退步,口中呢喃道:“不,不会的,依照天象,明明还有几日,不该这么急啊。”
黛姜不服地对着殿门大喊道:“这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假传圣旨。公主是陛下的嫡亲女儿,陛下怎么可能会断皇家血脉。”
斩断血脉!父皇,您这又是何苦呢?卫姮泪如雨下,翩然跪倒在殿门前。
……
“把这封信交给皇后。”皇帝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常禄,起身踱至墙边,凝望着画作,嘴角噙着笑意。
常禄吩咐完身边的小太监后,走到皇帝身后,双目含泪道:“陛下,您若是念的紧,不如老奴去把公主和太子殿下请过来吧。”
皇帝抬起手,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朕,心中有愧。”
常禄长叹一声,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陛下,老奴求您了,放过殿下们吧,他们都是您的嫡亲孩儿啊,好歹给皇家留个后啊。”
“不是朕,不放过他们,是这天下,不放过他们。自古一姓为王,日后易主,他们定将为祸一方。”皇帝缓缓转过身,远远地看着书案上的一封信,这是皇后从皇陵带回的信,张玄阳的亲笔信。皇帝于袖中,将双手攥紧,眉头轻蹙,无声道:朕,绝不会将一双儿女留于世间苟活,辱没皇室尊严。
皇帝抬步走至案前,挥毫在黄帛上写下一句话,轻声说道:“介山,朕的江山,就托付于你了。”说罢,抬起头对常禄吩咐道:“将朕的酒呈上来。”
常禄大惊,忙跪地求道:“陛下,三思啊。”
皇帝挥一挥衣袖,不予理睬道:“呈上来吧。”
常禄无奈,只得爬起来,微微颤颤地将之前备好的酒壶端上来。看着皇帝皇帝端起酒壶自斟自饮,心中悲切,这大启的天,要塌了。
……
一位宫女疾步走至内殿,双手递上一份书信禀道:“皇后娘娘,陛下任命人传信来了。”
皇后正侧卧于榻上看书,闻言后,遂放下手中的书本,抬手接过宫女呈上来的书信。浏览一番后,皇后淡淡一笑,从榻上坐起,对身边的嬷嬷吩咐道:“去准备一下,沐浴,更衣。”
“是”全嬷嬷恭敬应和,转身安排宫女做事。
皇后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向窗边走去:珵郎,嫁于你,我此生无憾,夫妻同心,愿伴君,生死相随。
“娘娘,浴汤已经备好了,奴婢服侍您进去吧。”
皇后微微点头,对全嬷嬷吩咐道:“嬷嬷,将我的冠服取来吧”。
全嬷嬷立于一旁,拭泪道:“是,老奴今日定将娘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皇后轻轻地拍了拍全嬷嬷的手,恬淡一笑,便转身随侍女往后间走去。
全嬷嬷起身从柜中取出皇后的冠服,看着衣襟上的龙凤纹绣,老泪纵横道:“姑娘啊,老奴打小看着您长大,知道您是个吃不得苦的,莫怕,这黄泉路上,老奴会一直伺候着您。”
……
“咕……咕……咕咕”
钟离奕原本正坐在屋中读书,忽然听到声响,便抬眼望去,窗边刚好落了一只灰色信鸽。
钟离奕起身将信鸽抓起,从其腿上取下信件,随手放飞。不疾不徐地展开纸条细读。一眼看尽,眉头微蹙,立刻转身夺门而出。
……
“公主,不好了,四周门窗都叫人给封死了,完全打不开啊。”一个小宫女急切地跑到卫姮面前回报。
黛姜不信,一边往窗边走,一边斥责道:“不成器的东西,就算他们封得再严实,咱们这么多人,总该能撞开一扇。”
黛姜走到窗边,抬手奋力向外推,谁知手刚抚长窗框,便满手油腻,抬手凑近鼻尖一闻:“是棕油!”
“木门已封,生门断,自然是要火攻,一把烧个干净。”卫姮冷笑一声,父皇,好决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