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过后,阮慈的院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大家对于当日发生的事讳莫如深。只是阮慈嘴上虽然逞强,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后怕,便将阮念叫到身旁时刻跟着。
阮念跟着阮慈在后花园散步,看着阮慈将春花一朵一朵的从枝丫上摘下、碾碎,不禁皱眉。最近阮慈的脾气很是古怪,特别容易动怒,时常一惊一乍,而且也比以前更加,凶残。
“啪”阮慈一记耳光打在身后的小丫鬟脸上。
“二小姐息怒,二小姐息怒。”小丫鬟脸庞红肿,颤颤巍巍地跪在石子路上。
阮慈冷笑:“狗奴才,看着长房得势,就开始作践自家主子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小丫头一脸惊慌,连连摇头否认。
阮念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二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阮慈不屑地瞥了一眼阮念:“你少在这里装好人,都是奴才生的,也配来问我的话?”
阮念面上一僵,低声呢喃道:“我没有……”。
“住口。”阮慈恶狠狠地瞪了阮念一眼,抬脚踩在小丫鬟的膝盖上,俯下身将手肘撑在自己腿上,一脸阴鸷道:“怎么?看到我摘花,你心疼了?”
小丫鬟的膝盖被踩在鹅卵石上硌的生疼,却不敢哭,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硬是不敢流下来,只是战战兢兢地摇头:“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二小姐息怒。”
“哼。”阮慈冷哼一声,收回脚,站直身子道:“既然你这么爱惜这些花,那你就在这里好好陪着吧,花不凋谢,就不准起来。”
小丫头一听,满脸惊惧,连连磕头哀求道:“二小姐饶命啊,二小姐饶命。”
阮慈一脸鄙夷地斜了小丫头一眼,见她苦苦哀求顿觉心中畅快。阮慈抬手微微整理衣袖,忽然余光扫到一个人影从院外路过,不禁冷笑:“还真是冤家路窄呀。”说罢便抬脚向那人走去。
……
阮甫诚坐在书房内,仔细地阅读手中的信笺。
卫姮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阮甫诚。早前就曾听父皇说起过这位忠肝义胆的言官,对此人的风骨也颇为赞扬。先前的阮甫诚对于卫姮来说,只是一个名字,而如今他却活生生地坐在自己面前,凭借从龙之功,水涨船高,有一些讽刺啊。
阮甫诚缓缓放下手中的信笺,看着卫姮温和地说道:“国师的意思,我已明了,还请姑娘回去带个话,明日朝会,我等自当协从。只是……”
卫姮收回思绪,平静地问道:“大人有话,不妨直言。”
阮甫诚犹豫道:“北地当真……”
卫姮微微颔首,不容置疑道:“家师向来算无遗卦。”
阮甫诚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既是这样,我心中有数……”
忽然间,屋外一阵骚乱。
阮甫诚眉头一蹙:“全福。”
全福听唤,赶忙进屋,拱手道:“老爷,钟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