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慈不可置信地看着卫姮,大声嚷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卫姮故作惊讶道:“怎么,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命格一说,虽难判定,但是从细枝末节中还是有所体现的。”说罢,卫姮盯着阮慈的脸看了一会,又扫视了一圈府中的景况,气定神闲地说道:“命理之事为真,府中有邪祟,也是真的。”
卫姮转身,看着全福一脸陈恳道:“全管家,还望你转告阮大人,府中日后恐不太平,还望他早做应对。”
全福大惊,连忙拱手问道:“不知大人可否看出,是何邪祟,意欲何为?”
卫姮故弄玄虚地摇了摇头道:“生离死别,自有缘法,强留不得。”
生离死别!
阮慈心中有些慌乱,这个女道所说,该不会是真的吧。
全福抬手拭去额头的细汗,小心问道:“大人,不知这邪祟该如何化解,还请明示。”
人祸这种东西,能怎么化解,自然是由着闹腾呗。卫姮抬手,假装掐指测算,然后缓缓开口道:“邪祟一事,顺其自然,未必是坏事。”
顺其自然不管它?全管家有些摸不着头脑,见卫姮毫无深论的意思,便只好拱手向卫姮行礼:“多谢大人提点。”说罢便送卫姮出府。
送完客后,全福差人请了郎中,又叮嘱下人好生照看大公子,万事安排妥当,这才去向阮甫诚报告此事。
“文曲命格。?”阮甫诚听着全福的回禀,在书房内踱步沉思,半盏茶后,阮甫诚抬手对全福吩咐道:“给他请个先生,探一探课业。既然是我阮家的血脉,就当好好栽培。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以后莫要让女眷再去叨扰他。”
“是。”全福拱手应下,老爷果然还是听了钟离大人的话,日后这位庶出大公子怕是要彻底翻身了。
全福前来探望时,阮文忞正在埋头看书。虽然阮文忞面上表现的平静无奇,好似对今天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但是心底多少还是掀起一丝波澜。她说他是文曲命格,日后能封官拜相,那他便能脱离这里,不再任人践踏,不再如刍狗一般苟活。不知为何,他总会在意她的言行,不知为何,他信她。
……
“顺其自然么。”阮宓听着丫鬟的汇报,不禁有些诧异。这位钟离大人还真是个奇怪的人。既然说有问题,却不想法子解决,让人家顺其自然,莫不是她当真看出了什么?
“小姐,这可怎么办呀?”小桃忧心忡忡地看着阮慈。
阮慈轻轻摇头道:“既然钟离大人都说了顺其自然,那就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这……”小桃想了想,小姐最是聪明,小姐说的话准没错,于是小桃用力地点头道:“没错,我们也是替天行道。”
……
“不是我,不是我。”
“是你自己掉下去的,不关我的事。”
“不是我,别来找我。”
“啊!”
一声惊呼,阮慈从睡梦中惊醒,梦中,她又见到了梅姨娘。
阮慈浑身发抖,抱膝坐在床中央,不知所措。
其实那日,她本来只是心情不好,想教训一下梅姨娘,但没想到她落水后会一病不起就这么没了。可是说到底,还是要怪梅姨娘自己身子骨太差,跟她并无关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打从万安寺回来,她就总是会在独处时看到梅姨娘,而别人却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