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内,陈太医背着药箱走向花厅。
刘太傅站在花厅门边,见到来人上前拱手一拜道:“有劳陈太医了。”
陈太医赶忙侧身避开,回拜道:“先生不必如此客气,这是我等医者本分。烦请差人带路,我去给公主殿下请脉。”
刘太傅连连称谢,对身后的管家点头示意。
管家会意后,对着陈太医伸手做请:“陈太医,请随我来。”
陈太医对着管家点点头,又看向刘太傅,含蓄道:“先生,此次前来,我还带来一位客人,他想要拜会您。不知,可否一见?”
刘太傅面露疑惑:“哦?不知这位客人是何人?”
陈太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口说道:“这位客人,现在就在府外,还请先生见上一面。”
刘太傅抬手缕了一下胡须,心中已有猜测:“好吧,请客人到花厅一叙。公主之症疾还望陈太医费心。”
陈太医笑着应道:“先生放心。”说罢,便随管家一道去往后院。
刘太傅转身走到花厅内静坐,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周武帝迈着稳健地步伐走进花厅,对着上首合目静坐的刘太傅躬身一拜:“老师。”
刘太傅缓缓睁开眼,站起身后对着周武帝跪地一拜:“草民拜见陛下。”
周武帝忙上前阻拦道:“老师,万万不可。”
刘太傅却固执地跪在地上道:“陛下,君臣纲常不能废。”
周武帝轻叹一声:“老师,这里只有你我师徒二人,并无君臣。”见刘太傅依旧伏在地上,只好顺应道:“先生请起。”
刘太傅叩首道:“谢陛下。”说罢,在周武帝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周武帝将刘太傅扶到椅子旁坐下,自己则在其对面落座:“老师,如今新国刚立,朝纲不稳,还请老师出山,为学生指点迷津。”
刘太傅摇摇头道:“我曾在先帝墓前发过誓,此生不侍二主,不为贰臣。”
周武帝面露悲伤:“卫珵之死,是学生之过,但与社稷无关,百姓无辜。”
刘太傅深深地叹息一声:“其实,先帝贤德,亦是治世明君,但奈何朝纲已乱,外敌虎视眈眈,内忧外患,无力回天。”
周武帝低着头,没有出声。
刘太傅语重心长道:“如今你威震北地,外敌已有所收敛,症结便集于内患。”
周武帝抬起头,一脸诚恳地看向刘太傅:“老师,缓解内患,何以为之?”
刘太傅缕着胡须道:“奸佞应除,义臣当拢。”
周武帝偏着头,口中反复回味着这句话。如今奸佞把控朝政,新贵暗斗结党营私,忠义旧臣冷眼旁观,确实难为。
刘太傅起身,踱步道床边看着窗外的竹林,幽幽地开口说道:“先帝幼时便被册立为太子,自小便得朝臣的细心传教,如今薨于火海,确实是许多朝中旧臣的心病。”
周武帝眉头紧锁:“我本无意于此,却奈何卫珵刚烈。如今这般境地,该如何化解。”
刘太傅转身看向周武帝:“早先年间,孝武先帝曾有意赐婚令郎和固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