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顺风。”卫姮笑盈盈地目送风无痕离开,转眼撤下脸上的笑意,冷冷地看向桌上的卦象,口中呢喃:“天灾人祸呀。”
次日,卫姮坐在太史局静静等待。
昨夜彗星袭月,张玄阳连夜卜算,并写好奏章打算在今日朝会上禀告皇帝。如今正是春耕时节,倘若真的发生洪灾,怕是一年都要颗粒无收。天灾若是能事先料到,加以筹措倒是无碍,可是这人祸,难有定论。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卫姮看见来人起身相迎:“师兄,如何?”
钟离奕关上房门:“师父已将此事上奏陛下。”
“皇帝是怎么说的?”卫姮目不转睛地看着钟离奕。
“陛下命地方官员做好应对,并下令户部筹措赈灾物资。”
卫姮闻言,低头沉思:“筹措赈灾物资啊,可是这个预兆是否应验,何时于何地应验,灾祸程度如何,都未可知呀。”
钟离奕点点头:“话虽如此,可若真的应验,到时再想法子应对,却已为时晚矣。”
卫姮想想,此话倒是合理,有备无患。思及至此,卫姮抬头看向钟离奕转口问道:“那,人祸呢?师父可有测算到人祸为何?”
钟离奕深深看向卫姮,欲言又止。
“怎么了?”卫姮心有疑惑。
钟离奕沉思片刻,轻轻地摇了摇头:“人祸一事,师父并未算准,尚不好说。”
未算准?卫姮眉头一挑,幽幽地看向钟离奕,是真未算准,还是有意隐瞒呢。不过转念一想,师兄于自己,最是诚恳,不会瞒骗,即便是瞒了,也定有其缘由,不必言明。
钟离奕见卫姮低头不语,便扶着她在桌边坐下,自己则于其身侧落座,抬手倒了一杯茶递于卫姮。
卫姮接过茶盏,道了一声谢。
钟离奕自斟一杯,幽幽地开口问道:“你,近日可有同太子往来?”
“殷颢?”卫姮双眉微蹙,不解道:“未曾往来,怎么了?”
钟离奕心下略安,解释道:“无碍,只是今日太子向我打听你近日的状况和喜好。”
“我的喜好?”卫姮心下忖度,殷颢打听我的喜好作甚?忽然想到什么,慌忙问道:“那你可有同他说些什么?”
“未曾。”钟离奕轻轻地摇了摇头。
卫姮松了一口气,小心叮嘱道:“我先前,同他私交甚好,他很了解我的喜好,倘若让他知道了如今钟离曈的喜好,怕是会惹他猜疑。”
钟离奕看向卫姮,心下有些苦涩。
……
“咕,咕咕”
吴雍抬手将鸽子腿上绑的纸条取出,仔细读完后,嘴角泛起一丝弧度,抬手用将纸条送到烛火之上,焚烧殆尽。
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不过,此事还是应当向首辅大人禀报,待其定夺。
吴雍起身于书房内踱步,心下畅快不已。当初他兢兢业业,勤勉朝政,原本应顺利擢升尚书一职,却被赵泉捷足先登,世人都知赵泉是曹大人的门生,却不知这赵泉徒有其表。任职期间,只知阿谀奉承,全然不勉政务,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却还处处打压自己。如今的吏部,已经不再是原先的吏部了,赵泉铲除异己,扶持曹派官员,迟早要惹出大麻烦,务必要在吏部大乱前,将其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