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颢凄然一笑:“吩咐谈不上,你与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
卫姮冷笑:“微臣,岂敢。”
殷颢轻叹一声,缓缓开口道:“曹德舟已落马,朝纲已稳,你不必再担心。”
卫姮颔首:“身为朝臣,忧心国事,此乃臣之本分。”
殷颢看着卫姮,正色道:“那批东西,我已让人暗中送去南方了。”
“啪。”卫姮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盏,低着头,没有开口。
殷颢从怀中掏出锦帕递于卫姮,担心问道:“可有烫到。”
卫姮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殷颢,一言不发。
殷颢放下锦帕,缓缓收回手:“我本以为,凭上清府的教养,即便你要暗中使手段,也不会枉顾百姓。”
卫姮双手于衣袖中紧紧握拳:“我也没想到,陛下会暗中截了我的东西。”
“宋院判已研制出克制时疫的药方,如今草药已到,南方的时疫已得控制。”殷颢抬手为卫姮续了一杯新茶,继续说道:“或许,你只是想拖延一段日子,让父皇一直处于怒火中,才好下狠心惩治曹德舟。可是你有想过吗?病不待人,时疫一日不得药,便多亡无数百姓。”
卫姮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问道:“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微臣。”
殷颢气笑:“我若是想处置你,又何故单独约你喝茶。这件事我已替你处理妥当,不会有人知道。只是,日后,你若想做什么,可以来同我讲,我可以帮你。”
卫姮浅笑,看向殷颢:“殿下为何这般帮我。”
殷颢凝视着卫姮,抬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放在桌上,推向对面:“你可知道这块玉佩?”
卫姮看着桌上的玉佩,沉默无语。
“这是亡母的遗物,我曾经想将它送给一位我一心求娶的人,她也曾拜于张国师门下。你同她很像。”殷颢说完,忐忑地看向卫姮。
卫姮看着玉佩,目光渐湿。
殷颢目不转睛地看着卫姮小声问道:“你可知道我说的是谁?”
忽的一阵凉风袭来,屋外又下起了小雨。
卫姮转头看了一眼天色,起身行礼道:“殿下,如今天色已晚,微臣再不回府,师父怕是要责怪了。”
殷颢满目神伤看着卫姮:“外边正下着雨。”
卫姮依旧低着头,小声回道:“微臣,带了雨具。”
殷颢无奈,轻叹一声,收起玉佩,转身离开茶馆。
卫姮待殷颢离开后,坐回原位良久,待心绪调整好后,才独自离开茶馆。
……
阮府内,阮甫诚坐在书房与长子商谈政务。
如今朝廷曹派一支根除,虽有余孽却也不足为惧,只是朝堂日后是何走向,仍不得而知,毕竟当今陛下善于谋略,背后还有张玄阳全力扶持,自然不会任由一派独存,定是会再扶持一方势力。只是,不知道陛下会扶持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