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后,阮文偲见殷颢兴致恹恹,便带着妹妹一同回了阮府。
阮宓跟在阮文偲身后,默默无语。
阮文偲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阮宓:“三妹妹,你可愿嫁于太子?”
阮宓面上不见悲喜道:“婚姻大事,全凭家中长辈做主。”
阮文偲无奈轻叹,阮家在朝堂上虽有权势,但根基不深,与皇家联姻是最好的法子,只可惜:“你入东宫未必能做正室。”
阮宓一脸错愕地看向阮文偲。
阮文偲见阮宓这般神情,猜出她或许不晓得其中缘由,便出言劝道:“殿下早前是有赐婚的。”
阮宓不解:“从未听祖父提起过。”
阮文偲继续说道:“因为这桩婚事,是前朝孝武皇帝定下的。这件事,圣上知,殿下知,祖父亦知。”
前朝赐婚,何足为惧。
阮宓安下心来,清浅一笑:“我心慕殿下,若能相守,不拘身份。”
阮文偲心下一凉,她果然对殿下动了情,虽有不忍,但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尽早说明:“殿下心中,已有佳人。”
“这不可能。”阮宓心中大骇,虽然二哥哥与殿下私交甚笃,定然知晓内情,也绝不会诓骗自己,可是她怎么也不愿相信。
阮文偲无奈,轻叹一声:“虽然佳人已逝,但是,殿下对她,用情至深。”
“已逝?”阮宓有些发蒙,但眼中又重现光彩:“那这位姑娘究竟是何人?她是怎样的?”
阮文偲低头沉思道:“佳人已逝,身份便不必再提。至于她是怎样一个人嘛,大抵就像冬官正那般性情的。”
冬官正!
阮宓记不清阮文偲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院子的。当自己反应过来时,已独自坐在梳妆台前痛哭良久。
为什么!
殿下那般风光霁月的人,心中已有佳人。明明自己与殿下才是天定缘法,为什么会有人抢先夺去了殿下的心。
为什么就不能再早些相遇,为什么我不是殿下心中的唯一。
到底是造化弄人,还是情深缘浅,明明我才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明明我们才能心灵契合,为什么其中要插足旁人。
殿下的柔情已然给了旁人,那殿下还能给我什么?
我一向要强,事事尽善尽美,如今好大一盆凉水,淋得我痛彻心扉。
原来殿下不是不懂男女之情,只是他的情意全然给了旁人。
“至于她是怎样一个人嘛,大抵就像冬官正那般……”阮宓的脑中又回想起阮文偲说的那句话。
冬官正!
为什么殿下的心上人不似我这般。若是没有了冬官正,殿下眼中,是否也能看见我……
阮宓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世间,没有人,能赢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