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张玄阳坐镇观星台。测算间,忽然察觉到天象有异常,只见一团白气自北方飞来,随后消散于夜空之中。
“白气经天。”
张玄阳转身看向身后的六合仪,陷入沉思。
次日,张玄阳向圣上告了假,去拜访一位故人。
花园内,一位身着玄色寝衣的中年男子,手持酒壶,披头散发地半躺在一处假石之上,口中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哼唱着什么曲调。
张玄阳负手走上前,轻声唤道:“离王殿下。”
离王停下哼唱,懒懒散散地平躺到假石上,懒洋洋地说道:“稀客呀,师父。本王还以为变了天后,您老人家就把我给忘了。”
张玄阳面色平和,看不出一丝喜怒:“只要殿下还活着,便不能忘。”
“哈哈。”离王冷笑连连,抬手将酒瓶扔向张玄阳:“那你就杀了我,只要是师父给的,哪怕是毒酒,本王也定然饮个干净。”说到这里,离王忽然翻身坐起,看着张玄阳邪魅一笑:“师父怕是舍不得本王死吧,不然凭本王这等谋逆之罪,又岂会苟活至今日?”
张玄阳低头看着脚边的酒壶,心中五味杂陈:“殿下若是肯安然度日,自会寿终正寝。”
“哈哈。”离王苦笑不止,忽然起身,赤足疾步走到张玄阳面前质问道:“你说的安然度日,就是像现在这样如同猪狗一般苟活?”离王缓缓抬起双手,面色颓废,几欲奔溃道:“师父,你睁眼看看本王,看看本王如今的模样,本王已经成了废人,废人啊!”
离王言语哽咽,忽然仰起头嚎啕大哭,哭着哭着又破涕为笑,笑声洪亮且戚戚然,俨然一副疯癫模样。
离王笑着笑着,忽然息了声音,抬起头幽幽地看向张玄阳:“师父,当初你为了顺应天道,将卫沨那蠢货推上皇位,可仅三十载,便亡国了。”离王正说着,又疯笑起来,笑的痛彻心扉,连连后退坐到地上:“当初,若是我登上皇位,我卫氏王族,又岂会失了江山。他殷煦,哪里斗得过我!”
张玄阳见离王这半醒半癫的状态,不欲再多纠缠,便直截了当地问道:“我只问你,国变之后,你可有用过术?”
离王闻言,面色一僵,旋即又恢复成疯癫状态,躺倒在地,醉醺醺地呢喃道:“国没了,家没了,只有命尚在。生不能,死不能,残喘待何年?吾不是吾,他不是他,了了空算卦。哈哈哈哈……”
张玄阳见状,知道此事问不出个结果,便只得作罢。
待张玄阳离开后,离王便停住疯癫,缓缓坐起,面色阴寒地看向北方的天空,心中暗暗道:只要卫氏王族未灭,便定会杀回京都,重夺皇权。
……
养心殿内,皇帝坐于书案前批阅奏折。
一名御前内侍疾步走上前,躬身行礼道:“陛下,国师求见。”
皇帝放下毛笔:“宣。”
“是。”内侍碎步后退,转身离开养心殿。
张玄阳手持奏本,缓步走进养心殿。拱手说道:“臣,参见陛下。”
皇帝抬手示意道:“国师请起。”
张玄阳直起身,双手奉上奏本道:“陛下,臣夜观天象,发现天象有异。”
皇帝眉头皱起,面带焦虑道:“是何异常?”
张玄阳不紧不慢道:“北方天象惊现‘白气经天’之象,此天象预示战火,不久后恐有兵征之动荡。”
“兵征……”皇帝口中呢喃了一句,转口问道:“可有破解之法?”
张玄阳摇头道:“臣已测算过,此事颇为复杂,干系混乱,一时间不得甚知,暂无破除之法。”言毕,张玄阳见皇帝迟迟没有反应,继续说道:“不过,从方位来看,此祸患当在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