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姮刚推开门,就看到殷颢站在院中看着自己出神,缓缓上前,走至近处便闻到殷颢身上的酒气,心下有些不安,俯身行礼道:“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殷颢见卫姮走近,猛然回过神来,抓住卫姮的手腕问道:“你到底是谁?”
卫姮暗暗使力欲抽出手臂,却不得出,只得装作不知:“微臣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殷颢死死地盯着卫姮的眼睛,问道:“你到底,是不是她?”
卫姮眼神渐冷:“殿下,您喝醉了。”
“我没有醉。”殷颢依旧不肯放过,继续追问道:“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她?”
卫姮别无它法,无奈深吸一口气道:“殿下,更深露重,不如先到屋内再说。”
殷颢低头,见卫姮衣衫单薄,夜风拂过,轻纱飘扬,若隐若现,紧握的手腕也冰凉的很,不由地面上一红,慌忙松开手道:“好。”
卫姮将殷颢请至屋内,关上房门前对秋水叮嘱道:“让厨房送碗醒酒汤来。”
秋水闻言,微微一惊,担忧地看了看屋内的太子,颔首应道:“是。”
卫姮进屋后,并未坐下,而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没有开口。
殷颢坐在绣凳上,静静地看着卫姮,只觉得记忆中的容颜愈发清晰。
卫姮见殷颢进屋后迟迟没有动静,便转眼望去,只见殷颢一直凝视着自己,慌忙别过脸去。平日里为掩饰身份,她总会佩戴面纱,同时也会修改妆容,将眉毛描摹成剑眉形,用英气来遮盖自身原本的娇美。但此时她刚刚梳洗完,并未描眉梳妆,眼下的容貌与当初无异。
殷颢见卫姮有些不自在,便缓缓地开口说道:“我曾经,爱慕过一位女子。你的眉眼间,与她很像。她是一位很好很好的姑娘,天真烂漫,心怀家国恩义。我曾向她求娶,她应允了。”
卫姮静静地听着,眼眶微微湿润,却不敢开口。
殷颢继续自言自语道:“我原以为,我与她定能相伴终生,却不料阴差阳错,走到如今这步田地。”
言罢,殷颢抬头看向卫姮,满眼期许道:“我曾许诺,若能从北地凯旋而归,便来上门求娶,你说,如今我还能否兑现诺言?”
卫姮避开殷颢灼热的目光,沉声答道:“姻缘一事,由不得人。”
殷颢心中一慌,急忙站起身辩驳道:“不,只要她愿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娶她为妻,不离不弃。”
卫姮哑口无言,国仇家恨,如何舍弃?你能,可是我不能。
一阵敲门声响起,卫姮转身打开房门。
钟离奕一脸担忧地看着卫姮,见她无碍,便抬脚迈进屋内,对殷颢躬身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殷颢缓缓闭上眼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钟离奕见殷颢不愿理睬自己,便不再客气。天知道他在听闻殷颢深夜闯入卫姮闺阁之时,有多气愤,恨不得当场将殷颢丢出上清府。如今看到殷颢与卫姮独自在屋内谈话,更是怒上心头,便不留情面地开口逐客:“殿下,若有政务还是明日在朝堂上商讨为好,如今夜已深,若继续逗留在未出阁的女子闺房,恐有不妥。”
“不妥?”殷颢气笑,毫不退让道:“孤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灵台郎来管。”
钟离奕双手于袖中紧紧攥拳:“殿下,曈儿是我的师妹,她的名声自然应当由我来管。”
“师妹?”殷颢冷笑:“呵,她是你的师妹,可她更是我的未婚妻。”说罢,便不欲再与钟离奕纠缠,转身冲到卫姮身前,拉起卫姮的手往门外走。
“跟我回寒梅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