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宓疾步走到书房外,高声唤道:“祖父。”
阮甫诚坐在书房内正与长子谈事,忽然听到阮宓在门外叫唤,心下大概有数,开口应道:“进来吧。”
阮宓得了许可后,推开门缓缓走入,又转身将房门合上。随后屈膝行礼:“祖父,父亲。”
阮甫诚点点头道:“好孩子,我知道你要来问什么。”
“祖父。”阮宓一脸委屈地看向阮甫诚,心中一凉。既然祖父问都不问,就知道她来此的意图,那赐婚一事必然是真的。
阮甫诚见阮宓的模样,轻叹一声:“圣上赐婚,虽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但并无大碍。”
阮宓眼神一亮,满怀期许地看向阮甫诚:“祖父言下之意,莫非还有转圜的余地。”
阮甫诚摇了摇头道:“圣上赐婚,已成定局,无可更改。你入太子府,虽不能做正妻,我却敢保你做良娣,日后也会助你做贵妃,只要你肯钻营,必然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良娣。”阮宓潸然泪下:“可是……”
“好了。”阮甫诚出言打断道:“成大事者,何故拘泥于小节。只要你能嫁入皇家,又何必在乎眼下是否为嫡。”
阮宓自知多说无益,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含泪咽下,拜别后转身离开。
待阮宓走后,长子阮烨出言问道:“父亲,您说陛下此举,是为何意?”
阮甫诚屈指在桌上敲击几下道:“一则,是为了恩义,保住卫氏。一则,便是要稳定朝堂。”
阮甫诚冷笑道:“圣上是怕与我们这些重臣联姻,会助长外戚之势,便先将正妻之位定给了一个绝对不会有权势的宗族。这样即便我们将家中子女送进宫,也要受皇权制衡。即便日后宓姐儿再聪慧善谋,只要有皇后在,她便不能只手遮天。”
“圣上真是好谋算啊。”
阮烨听到这里,心中一凉:“那送宓姐儿入宫,岂不是得不偿失。”
“非也。”阮甫诚微微一笑:“纵然陛下有再好的成算,也算不准人心。”
阮烨为感诧异:“父亲,此话怎讲?”
阮甫诚抬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后,缓缓说道:“宫中来报,太子殿下已经去殿前拒过婚了。”
“那?”阮烨闻言大喜过望。
阮甫诚放下茶盏,继续说道:“虽未能成功,但也能由此看出,殿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我相信,凭借宓姐儿的聪慧,在男女情爱上,她定然不会让我们失望。”
……
阮宓走回屋内,将众人遣散出去,便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痛哭。
为什么,她苦苦思慕,拼尽全力去争,却求而不得。而旁人不用做任何努力便唾手可得。
明明先前在广陵的时候,她事事顺遂事事如意,可如今来到京都,本应该大放异彩的她,如今却屡屡受挫。她到底哪里不好,哪里做错了,明明事事妥善,处处比人强百倍,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小姐,夫人来了。”小桃站在门外高声唤道。
大夫人见屋内没有动静,直接将门推开,径直走进去。见阮宓趴在床上,并将头埋在被子里,轻声一叹,抬手屏退所有下人。待屋内清净后,缓步走到床边,将阮宓扶起问道:“可是因为太子赐婚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