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毕,几番斟酌,白泽君持扇思忖着。双目饱含深意盯着凤卿,若有所思:“行,既然要走,便随你吧!那你何时回来,又何时打算离去?”
凤卿会心一笑,接过佩兰手中递给自己的龙井。一脸似有了解:“何时回来了,那就不知道了。
或许三年,或许五载。也或许永远不会回来,若能见上一面,自然也是好的。
离去嘛,所幸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离去吧!瞧着天色也早,估计吃个早饭再带着佩兰启程,也还来得及。”
他默不作声,只管思忖着。单手凝神掐算,一把水墨修竹扇于另一只手掌心上即开即合,像极了他起伏不定的心。
“今日不行,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忌出行,宜在家。忌大鱼大肉,宜清淡朴素。忌烧宗拜祠,宜陋室简居。
忌.....
宜....“”
白泽君一单手凝神掐算着,一边口中如缕不绝,温柔其有磁性的嗓音如奔腾江海般毫无止息。
何处飘来奇香,凤卿听了一脸懵逼,云里雾里,索性趴在桌上听他细讲。
略末一炷香的功夫,凤卿简直听得头晕脑胀,两眼昏花,心晕目眩。趴在桌上,看着白泽君起起伏伏的重影时。
于紫烟缭绕之中,凤卿微微阖目后,昏头一栽,便沉沉昏睡过去....
“谷主,我们这么做会不会让凤...”
佩兰小心掩口,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欲言又止。
白泽君看了佩兰一眼,神色冰冷,只管淡淡说道。
“这云麓谷终究是我说了算,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她与我之间的事,你不要掺合进来,也最好不要过问。
至于我的事情,孰轻孰重。我心中自有一杆秤,无论向哪端倾斜?
你,都无需多问。”
话音刚落,白泽君从广袖间拿出三根离魂香。眉目间,似有凌厉的寒气溢出。
佩兰怯生生的看着他,站在原地,不敢出言疑问。
“此乃离魂香,引于香炉会令人瞌睡不止,魂魄神游离体。短则三日,常则三月甚至一年。
切记,房屋需得紧闭。万万,不能让凤卿的魂魄飞出去!
此事事关重大,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方才,自我入院起,便已派人暗中设下禁制。如今,你只须将此香插入香炉。如果凤卿身体有任何异状,以千里传音立刻通知于我便好。
万一,凤卿的魂魄游离飞出去,或是有任何损坏。我且拿你试问!
你要知道,她现在还仅仅只是个凡人。就算她是不死鸟,没有继承原来的神祇与神兽真身。她连不死鸟一成的神力都发挥不出来!
所以,你只需待入房内陪伴凤卿即可。这几日便不要出来了,外面我已经派人打理好了,会有人给你们送来饭食。”
白泽君万分告诫,其小心翼翼的放于桌旁,一脸凝重拍了拍双手,便拂袖而去。
.......
天山府内,凤帝与菩提老祖二人于别院中一株万古灵槐树下,石桌对弈。
后山,漫山遍野的辛夷花林里,白泽君头戴斗笠驾马驱车而来,漫天星移花舞,马不停蹄,好不潇洒肆意。
绿水青山,云烟缭绕,巍峨雪山下,便是那辉煌无比的天山府。
灵汐院中,一排仙待,仙娥于立互相对弈二人左右。围观群众皆是些老弱妇孺,个个剥着瓜子,莫不嗟叹。
“这一步,杀的好!想不到,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就下的如此好棋!”
“可不是嘛,这老人家,是怕下不赢这小伙子咯。”
“没想到,是棋差一着!好棋。”
“哎呦,居然险胜!诶,老人家,这可以呀!”
“哇塞,这个厉害厉害,这是高手!这是高手!”
......
棋毕,一局玲珑棋局胜负已定。没想到这棋差一着,凤帝败给菩提老祖,老祖险胜此局!
掌声此起彼伏,老弱妇孺眉开眼笑的纷纷向菩提老祖投来羡慕的目光,交口称赞不已。
灵槐树下,菩提老祖高兴手舞足蹈,好不乐乎。而一旁的凤帝反倒闷闷不乐,垂头丧气,默不作声。
唯独,白泽君一袭白衣胜雪,停马伫立,流连观望。
“哟,那不是谷主吗?大恩人哪,怎么站在这?”
一孩童细嫩的小手摇着拨浪鼓,手指着远处的牵马白衣少年,小脸疑惑。
“可不是嘛,我可跟你讲。
这个谷主,他可是个好人!而且还是个道法高深的大神仙!升天入地,无所不能。妙手丹心,再世神医!
若不是,他肯收留我们这些老弱妇孺。我们只怕是现在,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哪有现在?这般肆意畅快的桃花源啊!”
翠花婶笑眯起眼睛,都凹下去了。她大大咧咧,膘肥体壮,笑起来都露出了个大大的酒窝。
“那是当然,谷主可是对我们以及我们的孩儿可都有再造之恩啊!
你想想看,在这乱世之中。别人或许已经死了,而我们还能在这桃花源中安然活着。
且不说,是前世这破天的福分。如今我们的孩儿个个都能修习仙术。隔三差五的还能回来看一下我们,我们心里跟抹了蜜似的,可真真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