醴泉府邸内,香炉渺渺生紫烟。缭绕片刻,日照残帘西山暮卷。
房内,佳人熟睡,待女沿于床边。安静持一柄流萤小扇轻轻摇曳,唇齿微抿。窗外一派柳景如画,小桥流水又流谁人家?
不过,忧伤入酒,愁字作春,触笔生情罢了。
这让人不由联想,李清照封笔写下的《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如画伊人,静谧小院。暮色苍茫,日落西晚。巍峨的汉白玉石墙,一垂垂紫藤萝布满花架。仙娥们静静持扫,有的洒水浇花。有的端着晚食进入房,有条不紊。
辗转间,梧桐树叶落三更雨。多情独似无情苦。一叶叶,一声声,檐下春花烬,空阶滴天明。
一忤琉璃莲花盏内,细小灯芯伴随流转烛光摇曳,熄灭燃尽。
白玉床上,凤卿十指合拢交叉,从早到晚一直长眠未醒。烛火眸光处,她依旧长发如瀑,倒映着一双如画颜容。
小心沿于床边,佩兰点点注视着,双手认真托着香腮,美眸里倒映着璀璨星子,片刻不离。
终是,红妆艳丽,红颜如顾!
此时,另一边.....
般若幻境之中,遍地妖娆红莲丛生火树银花,灯影摇曳,璀璨夺目,仿佛换了一个大千世界一般。
血色苍穹一望无际,漫天凤凰焰火铺天盖地。其生生不息,飞沙走石间还隐隐夹杂着凤鸣之声,引人注目。
云雾缭绕间,一座美轮美奂,流光溢彩的巍峨宫殿,轻飘飘的悬于半空之中。
奈何,如烟般若皆处于宫殿里头。至今昏迷不已,神游八方于朦胧梦境,至今未醒。
.......
梦境中,蛇女一袭淡淡紫纱裙,轻飘飘的伫立于幽都的鬼江边上。
她生的妩媚妖娆,诱人水蛇腰妖艳似火。其半块天翎面具遮掩着半张脸,还以紫金面纱示人。一副神秘兮兮的,仿佛隐藏着什么。
“如烟姐,该醒了。青青姐未死,正等着你解救呢。”
蛇女隔着朴素面纱,于如烟耳边轻声,呢喃细语。
她含着眼泪,一双上下布满细腻纹身,且附着鳞片的双手,透过紫纱裙,轻悄悄的拂过如烟长长的发梢。
此时,一双柳叶吊梢眉舒展开来。蛇女面纱容惊为天人,满脸平静似水的看着熟睡的她。
鬼江旁,幽水静静流淌。淅淅沥沥的声音,一直蜿蜒绵亘远方。
“是谁,在呼唤我?”
如烟朦朦胧胧睁开双眸,那蛇女的面容是如此清晰动人。她妖娆的绰约身姿下,紫色的长蛇尾摇曳在月光下,可真动人心弦。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二人身影倒映鬼江其中。波动涟漪,配合着山间松竹明月,颇有古韵典雅。
之后,化为一圈圈年轮。点点滴滴,变得颇有层次感的淡然散开。二人身影于山水之间,终是模糊不清了....
“如烟姐,你终于醒了。永隔千年,真的好久不见!”
蛇女抬头仰目天上蜿蜒银河,她莞尔一笑时。当卸下面纱的那一瞬间,半片天翎面具悄然滑落。
这么多年过去了,阿蛮依旧容颜未改,千年不变。曾经的稚气,早已荡然无存。取之带来的,是成熟和稳重相继接踵而来。
她琉璃般的眸子,耐心注视如烟。明眸皓齿,顾盼生怜。阿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紫色蛇尾摇曳着,缕缕暗香于盈袖间悄然浮动。
“阿蛮,你来啦。我..我找你找了好久!呜呜呜....我还以为你!也一样死掉了。”
如烟哭恸不已,伤心抱着蛇女阿蛮失声痛哭呜咽。
真情所至,于鬼江旁风沙吹拂下。激得蛇女阿蛮颇为动容,满脸涕泗纵横,泪流不止。
“阿蛮,青青已经死掉了,我救不了她。还有玉磬,一直被困在白泽云麓谷,西子楼内的烟柳画屏风中。
天一亮,琵琶归画里,佳人画屏中。她自称苟且偷生,一日又复一日。我心力憔悴,又于心不忍。
可若让天上人知道了,玉磬并未死去。我定会被女娲娘娘,流放到不周山那一片极北苦寒之地,将永镇寒冰地狱,暗无天日。
这,可如何是好?”
如烟掩面涕零,神情凄苦,声音所到之处,泪眼婆娑遍地化为寒霜。
“如烟姐,你相信我!青青姐,她还....还没死呢!哎,是我无能。终是没将她救出!”
阿蛮亦是低眉轻声叹息,眉头微皱着以帕拭泪。
“什么,她居然没死?这...怎么可能!”如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传闻,她乃九头雉鸡精所化。之前,我曾偷进祝融神殿,凭窥视昆仑镜由此得知。
原来,青青姐的真身与魂魄,其实一直以来都隐藏在三界之中的地界里头。
地界之中,黄泉忘川归孟婆所管,幽都与酆都分别为后土娘娘与酆都大帝所辖。而青青的九头雉鸡真身与三魂七魄,无端落入幽都与酆都之中。
后土娘娘身为大地之母,她孕育九州,掌运阴阳,如今执掌幽都,于地界威震四方。而青青的真身——九头雉鸡,一直被后土娘娘藏于幽都,下落不明。
酆都大帝乃北阴天子,地狱主宰。如今是统治整个阴间最高神,还是五方鬼帝和十殿阎罗的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