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另一边的北国,己是朔月。
茕夜胧胧,明月依旧,花开正好。隔着琼叶花遍满山冈,二人靠在一棵参天大树下一袭红衣白裳,执手眺望着远方的长安一片烟火繁华,车水马龙。
“有时,长安城很大,是千万人的繁华。但有时长安城又很小,小到,连一颗小小的真心都容不下。
这么久了,他都没有回过来看我一眼,仿佛将我忘了似的。如此轻易割舍,倒叫我真心难藏。”
凤卿低垂泪光,不语。
“卿儿,你还有我。看看那里的长安烟火绽放有多美,仿佛星辰洒落大海。那一块,是我毕生向往的地方。你知道为什么吗?”
宇文熠眸子里倒映着烟火,只是,他一刹那笑了起来,脸上有些担忧。
凤卿摇头叹息了声,早己无心观看此情此景:“昨夜,我梦到阿娘。她说想看一看宝宝,结果今早我从岭陵宫起来看时。
烛儿,他已经不见了。为此我特找了一圈,还是一无所有。既然你下令搜全皇城,我也不好说什么。可是,我真是怕他掉了或是走失了。
毕竟,烛儿一生下来他就会说话走路。我怕他,会被皇城里的人物误认为怪物,然后抓起来被乱棍打死。”
紧接着,凤卿又开始神神叨叨起来,不止不休的样子。
宇文熠一怔,神情亦为低落下来。口中含着那句:我喜欢那里的长安是因为有你。彻底哽咽的给吞了回去,如今这样的气氛,恐怕不便提及。
“或许,你曾说你是天外之人。而你们天外之人自然会有一些独到的神力。放心好了,宝宝没事。”
宇文熠想了想也只能这样说,至少也要让凤卿稳定了心思。
万一她再这般魔怔,自寻短见起来,那还得了。毕竟,烛儿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一个月以来,冥冥之中也发现连带着凤卿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了。
一向以来,刚出生的婴儿怎么会开口说话,并且就学会了走路。所见所闻,没有学不会的。烛儿,模仿力又如此之高。怕也不是凤卿教的。
平日里,几乎无人传授他早课。他是如何能够精通,诗书礼义,甚至还知道一些不外传的秘事。整日神神叨叨的,还述说着天上的事情。
莫不然,乃是凤卿口中的阿娘所传述的。难不成,她们晋国皆如此这般的天外神轮。
宇文熠四下思索着,不禁有些慌了。
殊不知,凤卿微笑着看着他,坐下来拖着香腮。手上摸索着一个明晃晃的明镜,朝他扬了扬。
“你瞧,上面的字迹。我就说,阿娘向来如此。说什么便是要做什么了。”
宇文熠好奇的撇了一眼,发现这轮明晃晃的钟山镜上面刻着一行小篆,上面字迹阅微有些模糊,不过大体可以判断,孩子确实是被凤卿口中的那个阿娘给带走了。
“既然如此,你安心吧,太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
宇文熠又看了一眼,不禁肃然起敬,他是亲眼看到那镜子上字体是一点一点的浮现上去的,仿佛是鬼神之力加持一般,阴红的字体着实令人看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