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也觉得清寒错了么,可我并不认为说错了呢。”
“你这孩子怎么冥顽不灵,一点事不懂哪?如此年少轻狂,如何能当得起重任,还是把老祖留下的东西交出来由本帝和族里代为保管吧。”
“诸位长辈叔伯也是这么想的吗?”
大长老站出来:“你既是族里一员,自该为族里着想,把东西交出来,族里也不会亏待你。”
其他人些纷纷出声指责她不懂事,要把东西交出来,从头到尾无一人为她发声。
安然看着眼前这一个个所谓的族人,亲人毫无预兆地笑了。她突然不想再虚与委旎下去了:“若把东西给你们,自此我太初清寒与你们南天太初族再无干系如何?”
“你怕不是做梦呢,为族里做贡献乃是本分,你竟敢以此为由意图叛族,真是胆大包天。”
“就是,不过是让你尽本分罢了,还敢提条件。你吃喝用还有身份寄,血脉哪个不是族里给的,就是死也要为太初族而死。想要脱离太初,先把这身血脉还回来。”
安然凄然一笑,最后变成了哈哈大笑,眼里流出一滴泪水,落在地上一看,竟是血色。她本以为自己只是亲情缘薄些,可是如果面对的是万年寒石又怎能暖热呢?既然注定了,何必还心存奢望呢?
她说:“好,世人都说父骨母血,今日我太初清寒便舍了这身骨肉血脉,连同我生母遗物及老祖所赠,全当报了你们太初族生养之恩。自此无论失意得道都再与尔等无关。”虽然你们从不曾对我尽过养育教授之责。
那一刻她削骨还肉,散尽一身血脉。肉身之痛不亚于千刀万剐,就连灵魂也如撕裂一般,可安然却仍是笑着,只是一头青丝转眼如雪。
她想这样也好,她再不亏欠任何人了,再也不必对渴望的亲情感到绝望了,这个家族再没有值得留恋的了。
今后余生她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上一次了。
此时距安然离开太初帝族的范围已经过去数百年了,当年她散尽血脉之后,为防恼羞成怒的太初族追杀,立即使用瞬移符遁逃而去。
等出了帝族的势力范围,安然就进入了传承空间,重塑肉身。其实说是空间倒不如说是一方尚待开发的小世界。花草灵鸟,元脉溪泉,生灵妖兽无一不有,只是大多还处在封印中,只等安然修为足够时便可解封。
这种空间虽说少见,但并不算是绝无仅有。传说如今的灵皇帝座和青源帝君可能都有类似的传承空间,与天赋能力一般与生俱来。
空间内,安然盘膝而坐,双手掐诀,美目紧闭。她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冷汗密布,衬得越发消瘦虚弱。
她本以为能够压制住暂时被太初老祖封印的寒潭幽梦,谁知它竟在关键时刻爆发了,还以燎原之势迅速钻进四肢百骸,直抵神魂。看来天意如此,安然脸上闪过一抹决绝之色,似乎终于下定了某了决心。
虽说太初大帝临死前已经替她想出了压制削弱之法,但那终究太慢了,且还需以牺牲天赋为前提。而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安然等不及也不想等,没有他的时光漫长空虚地让她发疯。她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到不惧所有,增大筹码,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哪怕代价是她承担不起的沉重。
脑海里熟悉的身影挥之不去,昏迷前,安然忍着痛楚浅浅一笑。真好,安然又见到慕哥哥了呢。
慕哥哥,等着我,阿然很快就去找你了。
极北之地,安然看着面前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无尽雪域,细细低语“就从这里开始吧!”
七百万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