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璃怎么安排,这孩子近些年越发古怪了。”
她有些摸不透主子的想法,若说不宠,要什么给什么,也不曾亏待过半分。可若说宠,这阿璃做事主子却又从不干涉,放任自流。
安然轻叹一声,“随他去吧,孩子长大了总有自己的法,闯一闯也是好的,左右还有本帝兜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阿璃长大以后渐渐独立起来,甚少黏着安然,反而是越来越喜欢闯祸。她以为是到了叛逆期也没放在心上,反正都要走那一遭的,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只是偶尔还会怀念以前的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娃娃。
“如今莲华大帝在阿璃身边跟着,我们的人是否还要暗中保护?”
“哼,就是有他跟着本帝才不放心,他轻水不濯何时着调过?”
安然冷哼一声,阿璃以前多乖的孩子啊,如今成了这样,若说没有轻水不濯的功劳说什么她都不信。那副小痞子样,简直跟他如出一辙。
三千年前砍了太问老叟新栽的宝贝玉树,两千年前吞了文德丹帝的昭草,一千年前在琨兽的水里下特制摇药,五百年前将炎帝族的小少主骗去离家出走……
呵,若没人出谋划策,煽风点火,这能是她那个乖巧的小徒弟能想出来的主意,搅得她几千年来就没安生过。最好祈祷别让她逮到,否则!
此刻炎恒天一处不知名的酒楼内,早已寒暑无畏的轻水不濯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冷颤,引得阿璃侧头古怪地看了一眼这位帝座前辈。
“莲华前辈,师尊真的会来吗?”
“小家伙儿,你就放心吧。相信本帝一准没错。”
他端起面前盛着酒的瓷碗,饮了一口,抬头对阿璃说道:”你那师尊本帝还不知道,推一步走一步,万事皆休,最是嫌麻烦又没个耐心,都快赶上人间避世隐居的方外人了。对什么都不上心,这么多年除了那个,那个……“
见轻水不濯突然闭口不言,脸色复杂地喝起闷酒来,阿璃不禁有些奇怪,似乎有什么事他不知道呢。师尊对什么都不上心他知道,可看来还有例外呀。
阿璃好奇道:“前辈,除了那个什么呀?”
“小孩子家家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且等着就是。那帮老狐狸本帝还能猜错不成,纵是三分委屈也要说成七分,还能不去借机告状讨要好处。你师尊被那帮老狐狸搅烦了,自然就来找你算账,还愁见不到。”
“那好吧。”阿璃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那万一师尊真生气了怎么办?”
“那你自求多福呗,本帝只负责帮你引人下来,可管不了别的。”清水不濯撇了阿璃一眼,幸灾乐祸道。
“前辈!”
“行了行了,若真有本事惹恼你师尊你就偷着乐吧。可不是谁都有能耐影响她情绪的。”轻水不濯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翘,不知是在笑还是在讽刺谁。
阿璃看的一阵压抑,不论是师尊还是这位莲华前辈似乎都是有故事的人。
他们的位置正好靠着窗口,轻水不濯望着窗外熙熙往往,思绪飞远。有时候心是无价之宝,有时候却廉价得一文不值。若那人不在意纵使千般算计也枉然。
他轻水不濯妄称潇洒,说来也不过是个逃避现实懦夫罢了。求之不得,弃之难舍。这潭水太深,深到他看不到希望,除了尽早抽身,别无他法。
阿璃觉得气氛古怪,正想开口打破却听见轻水不濯畅快大笑起来。只有那笑声里他总觉得有几分遗憾萧索。
他对着阿璃道,“阿璃你也来尝尝这酒,虽比不得你师尊酿的琼华露,在下界却也算不错了。”
如今这般也很好,天大地大,任我逍遥。喝着美酒,听着小曲儿,顺便还能看看某些天之骄子的笑话,幸甚至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