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透过窗在脸上留下斑驳的痕迹,安然伸手遮了遮,睁开了双眼,眸子里还犹带几分水雾朦胧和刚睡醒的懵懂。
下一刻她猛地清醒过来,看着周围恰合心意却又全然陌生的摆设一阵恍惚。原来她现在已经在九幽了。
掀开纱帐,床尾的椿凳上放着一套青碧色纱裙。安然展开只看了一眼,眼睛就蓦地亮了。
一袭天青色的星云锦衣,袖口精细地绣着开的正盛的夕燃,却改了颜色,使二者色泽一致,清雅恬淡。一条绣着暗纹的碧色衿带浅浅束着纤腰,裙裾则用银丝细线镶边,零散地镶了几颗绿珠。低调中透着华丽,极简中又透着精致。
安然换上衣服,转了一圈,室内顿时流光溢彩。她轻笑一声,如得至宝。珍贵的不是衣服而是准备衣服的人。
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什么得不到,看见这件衣服高兴也不过是因为有人惦记了。
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可真好。她穿了千万年的白衣,众人皆以为她喜白,如今也就他还记得她最喜雨过天青之色了吧。
到了隔壁,没找到陆西辞,安然向外走去。
冉阁由三部分组成,中间是会客的正殿和一个用作书房的隔间,而左右两边则是对称的卧室,同时还兼有炼丹房,炼器房,储物间等。在冉阁前边儿有个前院种着两株琼树,还有一架用藤蔓新搭的秋千,后面就是那片夕燃了。
左侧的房间在安然来之前一直空着,右侧则是陆西辞住着。安然看着布局觉得很是眼熟,突然想到这像极了她们之前在无望城住的那方小院,不过这个是高配版的她才没一眼看出来。
百无聊赖地荡了一会儿秋千,安然瞅了瞅门口还是不见陆西辞回来,她决定出去找他。
从冉阁出去不远就是墨弈殿,也是陆西辞平日待的最多的地方。
安然一路走去,发现偶尔路过的人看她的眼神很是古怪,有疑惑有嘲讽也有同情。她低头看了一遍也没发现身上有哪奇怪,暂时只当对方见她是个新面孔好奇而已,可她心知不是。
“呵,又一只麻雀想变凤凰!”
“可不是,这年头仗着有两分姿色就想攀高枝的可不少。”
“一个狐媚子,不自量力,哼!”
“咱们且等着她被打出来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穿成这副模样生怕别人不知她打的什么注意呢。”
“乐瑶圣女最见不得这种对主上心存不轨的了,我们看戏就是了。”……
走过去的的几人尚以为悄悄话说的隐秘,却不知以安然的神识早就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她心存不轨?想攀高枝?麻雀变凤凰?安然满头问号,她是做了什么怎么就不自量力了?还有这乐瑶圣女又是何方神圣?似乎很不寻常啊。
她眯着一双流光潋滟的眸子,慢慢思考。九幽的水不比混沌浅,不过索性她留不了多久。想到这儿,一身性致都败了,安然又失落下来。
“站住!”
她只顾想着心事也没注意到对面走来一个一身黑色华服的宫装女子,那女子看见安然的衣服瞳孔极速一缩,在看清她的容貌后更是一声厉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