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毫无生机的茫茫虚空中有一处神秘之地,名曰茻崲,可令生者死,可令死者生。
进入茻崲的修士有濒死者得享永生,有修为通天者饮恨黄泉,有资质平庸者一跃天骄……,自然也有相应的机缘和致命危机。想得到什么自然就要先付出代价。
据活着的人回来说茻崲之中遍布空间风暴、空间漩涡以及号称杀手之神的空间裂缝,其它危机更是无不胜数。
一身青衣的男子目光复杂地站在一扇巨门之外,荒凉,苍茫,如同被远古凶兽盯上的气机扑面而来。
他久久站在门外最后脸上终于闪过一抹决绝之色,不带迟疑地向前走去。只见那门上用浓墨一般的黑炎上书茻崲二字,时不时闪过一道妖异的火光。
那青衣男子进了巨门,面对九曲十八弯的通道却似进了自家后院,轻车熟路,竟没遇到半分危险。他一路往前来到了一处乌黑色的沼泽地,说是沼泽却冒着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是煮沸的岩浆。
只见那青衣男子双手结印,一道元力出去,沸腾的沼泽竟似大门一般从中分成两半,露出一条通往地底深处的阶梯。他踏进阶梯,向下走去,刚打开的通道口又随即合上,平静得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出来吧”
青衣男子到了地下,那是一间空旷的暗室,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具泛着乌黑色的骨架。
“你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令人惊奇的事发生了,随着青衣男子话音刚落,那具骨架腾地冒出一层火焰幻化出一张诡异的遍布枯藤的脸来,口吐人言。
他的嗓音像是被灼烧过,若破锣一般听起来毛骨悚然,青衣男子却面色不变似乎早已习惯。
“我不会再帮你做事,解药拿来。”
“桀桀桀,你后悔了。听说那女子是个难得的美人儿,你难道也爱上她了。”
“我的事与你何干。把解药拿来。”
“没有解药,除了那个方法她唯一的结果要么是灵魂冻结,要么就永生陷入梦境。你想救她只有按计划走。”
“卿本无辜,你何必非把那么多无干之人牵涉进来?”
“他们无辜,我就不无辜吗,既然要下地狱,那就一起下吧。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哈哈哈……”
“你疯了!”得不到想要的解药又不想再听他说下去的青衣男子转身就走。这个疯子从来不留退路,不给自己留也不给别人留,孤注一掷。他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却仍怀着微薄的希望再想试一试。
“你想救她只有按计划走,只有按计划走,别想背叛我,哈哈哈……”
身后传来放肆的大笑,青衣男子头也不回,他面色沉重,充满愧疚,若早知今日他又何必当初,可惜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纵使他强如大帝也做不到逆转乾坤回到一切错误还没开始的时候。
“表哥,那个元宸帝座留不得。你当年可是为了骗她祖血,差点儿要了她性命的人,谁能接受得了。指不定如今她是为了报复才来咱们九幽的,你可千万别一时糊涂让她的美色迷了心窍啊。更何况她还一直跟那个青源帝座纠缠不清,说不定打着啥主意让你当冤大头呢……”
辛曼迎苦口婆心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劝着陆西辞。那个女人除了好看点儿,修为高点儿哪有乐瑶姐姐好,偏偏表哥心里眼里只她一个。
“够了,看在姨母的份上这次就算了,曼迎我不希望再从你这里听见任何诽谤元宸的话。人云亦云,你如今都不带脑子了么。”
陆西辞听见青源二字蓦地一瞪,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岂容折辱,即便这人是他仅剩的表妹也不行。
平日里纵容她肆意妄为也不过是看在死去的母亲面上,只要不妨碍到大事也可有可无,无关紧要。可涉及到安然那就绝对不能忍。
“我不管你是从哪儿听得风言风语,元宸帝座本帝是娶定了。你若做不到敬她如敬本帝,以后就不要来帝宫了。”
“表哥,你怎么能这样?我都是为了你好,你相信我嘛,那个女人真的要不得,她肯定居心不良。”
“住嘴,出去。”
“你?”
“本帝再说最后一遍,出去!”
见陆西辞冷下脸来,辛曼迎不敢再说。愤愤地跺了跺脚转身走了。她其实挺怵这个至尊表哥的,敢放肆仗的也不过是母亲那儿的情分。她虽然刁蛮任性却也知今日所有的地位权势皆来自谁,万万不敢真惹恼了表哥的。
陆西辞很想说让她以后里古乐瑶远点儿,但想着她们平日私交甚密非三言两语所能劝也就罢了。
他这个表妹本性还算有救,平日也没这么冲动,若非受人撺掇也不至于从煞狐城跑来管他的闲事。
至于那个幕后之人是谁,陆西辞冷笑一声,看在往日的份上本想着警告一番那人也该有所收敛,现在看来他还是太仁慈了。
古乐瑶心机不俗,但这心机若用在不该用的地方他是绝不能容忍的。
虽说阿然不惧亦能应付但他既然在就不会让她再为琐事所扰。他娶她是要爱她护她的,岂能让她烦心。若是连心爱的女子都护不了,他还有何颜面做着大帝至尊,要着滔天权势又有何用。
陆西辞想罢,突然发觉今日一整天都未见到安然了。早上让辛曼迎缠了一阵,平添不虞不说还耽搁他跟安然相处,真是亏大了。所幸近来无事不如带阿然出去逛逛,也省得她整日闷在房里。
安然看见来人慌忙簒紧手心把手里的帕子藏起来,神情难得有几分慌张,连收进空间都忘了。
“你怎么来了也不叫我一声,就会吓我。”她只失神了一瞬就立刻反应过来,佯装镇定地嗔怪道。
“是你太入迷了,看什么呢这么专心让我也瞧瞧?”陆西辞笑着说完就作势去拿安然手里的帕子。
安然错身躲过,他扑了个空。
陆西辞觉得今日的安然怪怪的,却也不曾多想还以为又是在给自己做什么东西现在不好意思让他瞧见。只是手也太凉了点儿。
他把安然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替她暖着,问道:“阿然手怎么这么凉?”
“我从小体质偏寒,你忘了不成,过几日就好了。”安然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收在宽大的衣袖里。“慕哥哥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便不能来嘛?阿然怎同我生分了一般。荼靡城外风景不错,约你来一同看看。”
“我今日不方便,想一个人静静,改日吧。”
“阿然,不必介意闲言闲语,我们两个人的感情不需要外人质喙。”
“不是因为他们,慕哥哥想多了。我真的只是想静静,近来有所感似乎要突破了。”
“原来如此,那我不打扰你了。阿然有什么事记得一定要跟慕哥哥说,这双肩膀虽不宽却会竭尽全力为阿然遮风挡雨,以后不需要你一人独自承担了。”
“我知道,有慕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