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死我了,呜呜……”安然干嚎了两声,望着还有千米高的峰顶苦唧唧地接着往上爬。
火焰峰终年被四时之焰覆盖,连空气都带着灼烧过后的焦气。可偏偏山顶的缝隙中竟生了一株娇嫩的茶树。用这树上的叶子泡茶,茶水初尝清苦,入喉醇厚,喝后口生甘甜,三转之后滋味甚好。每万年换一次新芽,每生新芽时天降微雨,正正好千滴,因此安然图省事给它取了个千滴茶的名字。不过像这种得天独厚的天赐之物,自然不可多得,每次炒制之后也不过三五两的量,连她自己都舍不得多喝。
按说以她的身份地位比这更好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可偏偏安然爱极了这千滴茶的味道,每次不辞辛劳亲自采摘炒制,绝不假于人手,只能说吃货的世界常人无法理解。
一番辛苦总算到了山上,安然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埃,一念亲手做的衣服早在上山前被她换下,免得一个不注意损毁了一丝也该让她心疼的。
看着今年新芽格外多的千滴茶树,安然眼睛都亮了起来。指甲盖大的的嫩叶迎风晃动,颜色如火一般,边缘处离火焰不过毫厘之距,触之即分,那迎风招展的样子好不喜人。
“难道是许久未采,这茶树也学会厚积薄发了。”
等最后一滴雨落下,安然一个轻跃立于石缝之上,轻轻采下最嫩的茶尖,放在鼻前轻嗅,安然一脸享受。
“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用了大半日功夫将新叶采摘完毕,安然就地利用四时之火炒制,此次比以往多得了二两,她心满意足地取出传音符,“二哥,我出发了。”
心情一好,立马失了端庄模样,安然到了半山腰突然见一道熟悉的人影闪进了火焰深处,那人影也随之看见了安然,四目相对。
“清……安然,不,原来是少尊。”
“你怎么在这儿,还混的这么狼狈。”安然看了一眼立马转过身,眼神飘忽。
“冒犯了。”容浔面红耳赤,,只不过此时在火焰的照映下看不分明。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想见安然是真,可这么狼狈的样子怎么能当她看见呢。她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能?
不提容浔眼神无处安放,心思翻转。安然从储物空间里拎了件男式的长袍出来,大红的颜色,织纹紧簇,精致华贵,她背着脸递给容浔,“你先把它穿上吧。”
容浔看着安然随手拎出来的长袍久久没有反应,心思百转。
“你快点呀。”
“好。”面色复杂地接下衣服,遮住赤、裸的身体。容浔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他的衣服一接触到此地的火焰就烧的连灰都不剩,至于元力幻化衣服,他的元力进了这里连保护自己都艰难。若非如此何至于让安然看见他这副模样。
安然已经转过身,赞赏道::“你穿上挺合适的嘛。”
“少尊若是想女扮男装这衣服只怕大了点。”
“谁要女扮男装了,这是我二哥的衣服,他衣服多着呢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这件,你暂且穿着吧。”
“想来少尊与兄长感情极好。”
“那是自然,我二哥最疼的就是我了。”
容浔心头苦涩,她的生活他有太多不曾参与,亦无曾得知。从她嘴里如此亲昵自然地说出旁的男子,他这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早在混沌间或猜过安然的身份在上域必不寻常,可也不曾想竟是与混沌大世界截然不同的千娇百宠。
他固然庆幸她每日能幸福无忧,可这也同样代表着再接近她让她爱上他的难度大大增加,甚至他们连交集都少有,每一次的重逢都是承天之幸。此刻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心里是何滋味。
“对了,你怎么在此处,看着像是被逼进来似的。”
容浔发现穿上安然给他的衣服后,四周原本快要把他烧熟的火焰都绕道而行,自动退避,衣服更是内里生凉,在这炎炎火窟中也清爽怡人。心头那点怪异感也稍稍削减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