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禛重病三日,重新回到朝堂。
朝廷百官都为此捏了一把汗,要知道先帝便是四十五岁病逝的。
加上前段时间的天火一事,虽然赵禛将责任全部推卸给了赵属,赵属几乎是让出太子之位。
可事情在百官心里是没有了结的。
十八年的时间,国朝百姓都从心里认定了,大燕的储君就是赵属。
如今国本动摇,人心不稳,赵禛的重病无疑让所有人的新一并悬起。
为此,百官的奏疏如雪片般上乘至垂拱殿的案头。
赵禛大病初愈,并无心朝堂之事,但百官又为立储一事请旨,连赵禛都动摇了。
“朝堂之说也可听取一二,毕竟天火降临,秦王被罢黜,紧接着圣上又病重。早有人说,应当是天子替国朝受难,朝廷众人都忧心社稷不稳,如今太子不立,圣上抱恙,恐怕若是再有差池,人心恐怕再生变故。”
司马恩说完抬头去看赵禛,对面之人好似无动于衷,只抬头举目望向窗外。
赵禛如此维持了好半天,他的脑海里太多声音在争论,他也知道好多种解决的办法,可他此刻连选都不想选。
“还有,别的事吗?”
“除此以外其他事宜都已处置妥当。”
“哦,那很好啊,宰相如此才干,国朝之幸。”
“有陛下隆恩,臣感激不尽,怎敢居功自傲。”
“你不敢居功自傲?也对,你毕竟也有失职的地方,你可知这些人为什么敢胡说,以为己论为天下之至理名言?”
赵禛扶着案台,此刻他还是有些虚弱,一长大病,让他这几日体力大不如前,短短半日的朝会就已经让他疲惫不堪。
“朕说这些,是不想朝臣们胡乱的猜测让人心更不安。”赵禛说到此处,冷哼一声,“朕的决断,怎能朝令夕改?朕不过是病了一场,你们就恨不得将朕的后事都准备好!”
“臣不敢。”
赵禛望着阶下跪着的司马恩,如此神采俊秀之人,百官之首也依旧要跪倒在他这个帝王面前。
他缓步向前走一步,仍需扶着案台,眼睛一直注视着阶下。
“起来吧,你也不容易,朕哪有不知道的,朕既然免了你御前跪拜的礼,你也当遵旨才是。”
司马恩起身,也不告退,也不开口。
“你还等着朕拿主意对吗?可是朕又有什么主意呢?”
赵禛转到另一边,背对着司马恩。
“多大的事啊,天要罚朕,也不知道为什么?”
赵禛停顿一会,又坐回龙椅上,似乎在想自己提出来的问题。
“天说的事,人如何能知道呢?朕都猜不出,又叫你们猜到了?荒唐至极才对,是不是要朕写个罪己诏才算完的?”
“臣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便无需再论。何况朝中众人有些异心之人,很容易借此做文章,所以此事急需盖棺定论。”
“定什么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是,各司其职又怎么会有空上奏此事,怕是平时做的不好,借此事遮掩才好。”
赵禛的话已经说的很明显,司马恩不由心中一寒。
帝王心术,终究还是冷的。
“回去以后好生照顾自己,有什么事还是可以和我说。”
高蕤这就要走,本来什么都没带来的,此刻却拿走了好些东西。
“这么多啊?”
“这些衣服有些你穿过得,有些买来还没穿。还有这些画本图册小玩意之类,你平时都可以玩的。”
“你想的真周到,谢谢你。”
“跟我你还谢什么?”
高蕤高高兴兴的要走。
“表哥,再见!”
“你还要叫我表哥吗?”
高蕤又是一愣。
“你这次回去得好好想想,下次见我你要记得叫好听的。”
高蕤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就好像昨日院子里说的“常住”。也不一定是不懂,或许此刻还是无以为报吧。
“怎么从宫里带出这么些东西来?”
梅氏可以没那么好糊弄,她见高蕤还在收拾东西,既然是从宫里出来,却都是些平常东西。
她也没想到别的可能。
“难道,你这是被他们从宫里赶出来的?”
“嗯,是这样,以后我都不用住在宫里了!”
“怎么会这样的,那天走的时候还都对你恭恭敬敬的,怎么几天时间就这样了?你可是惹皇后不高兴了?”
梅氏十分紧张,要说他们家还指望着皇后给赐婚呢。
“我们好不容易攀上这层关系,你这样好的条件若是嫁到一般人家去,那可真是可惜了。你倒是跟我说说,你那天入宫到底干什么了?”
“还能干什么,还不是公主睡不好,叫我去小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