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属心生暖意,伸手握住高蕤的手,微笑着说:“还要有你在。”
“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高蕤还是有些担心,但赵属什么也不说,之将头轻轻靠在高蕤肩头。
有时候就是如此,即使这世间如何变幻,但只有有一人懂得自己的哀愁,那就足够了。
“你不会离开我吧?”赵属低声问着。
“不会。”
“答应我,你要一直陪着我。”
“好,我答应你。”
“再让我靠一会。”
“嗯。”
高蕤看出赵属的这份脆弱,突然承受这份信赖让她有些无措,但好在她愿意。
有时候就是这样,年复一年,无论岁月如何变化,总有人渴望不变的东西。比如眼前,只要高蕤还在,赵属就永远有心安的归宿。
“啊!殿下张嘴看看?”
“啊!”
坤宁殿内,御医们围着赵昕一一检查,之前好容易病愈,但咳嗽依旧不断,高环儿勒令今日一定要查出病因。
高环儿之前为了照顾赵昕,也一直是亲自守在病床前,如今赵昕病好了,她自己的头痛却又犯了。
赵馥儿将御医送来治疗头风的汤药端来,伺候高环儿服下。
“母后,弟弟怎么样了?”
“方才听御医说还是伤风,不过是热风,说这宫里温度高了,天气又冷,需要吃些温润补肺的药。”
“原来是这样。”
高环儿看着眼前的女儿,如今她正是十六岁,花朵般的年纪,长相和身量都是数一数二的好,不知道以后要嫁给谁去。
一想到这里,高环儿难免有些落寞。
“母后,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到你也大了,不多久就要准备出嫁的事情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母后,说什么呢。母后身体也不好,儿臣可是要一只留在母后身边照顾您的。”
高环儿听罢,含笑没有多说什么。能有这句宽慰人心的话,为人父母一场,也不算白白付出。
高环儿起身披上外衣便要出去,赵馥儿略有不解,问道:“母后刚喝完药,不休息又要去哪里?”
“自然是送你弟弟去见你父皇了,他最不放心我了,如今他也好的差不多了,再不送过去,他就要发脾气了。”
果然如她所料,赵禛见赵昕来,高兴得上前又亲又抱的。
高环儿这次亲自来,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在一旁,好好的看了一出父爱如山的温馨画面。
赵禛叫来明安,叫他陪着赵昕在偏殿去玩,自己瞬间冷下脸来,对着高环儿道:“你怎么还不走?”
“臣妾才来一会,怎么,陛下就这样容不下臣妾?”
“哼,你最好知道。朕在这里清净得很,虽然到处都是你的眼线,但好在不用理会朝堂,你争这些又有何用,到头来还是要送给旁人。”
高环儿没有说话,于她而言,皇室也好,甚至整个高家,那个不是旁人。
“其实这几天朕也想通了,没有别的事反倒清净,朕想起从前,你刚入宫的时候不也是个小姑娘吗?比芊儿还要懵懂的,又知书达理,说话做事都轻轻柔柔的,朕也是真心喜欢过你的。”
赵禛说到这里,抬头去看高环儿,见她目视前方,并没有什么表情。
“哎,说到底,还是朕辜负你了。”
“没有,陛下恩泽而已,何谈辜负。”高环儿神色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又何尝冷酷。
赵禛一直都是这样的人,看起来平和仁厚,多数时候不计较,宫人犯错了都不处置,看起来是最慈厚不过。
但高环儿最为清楚,赵禛实际上却是绵里藏针的性格。表面上绵软和善,其实背地里有的是狠绝。
就比如现在,赵禛还在试图刺痛高环儿,期望从她身上找到突破。
“你也是的,又不能涉足政务的,那样费心又如何?你真指望到时候赵属会扶持高家?他不会的,朕最是知道,他性格坚韧,不轻易妥协的人,他今日还来见朕,想必是要找机会架空你的。”
说到这里,高环儿总算抬眼看他,表情依旧冷漠,但眼神里还是有些闪烁。
“你在这里眼线这样多,应该已经知道了。不过朕没有见他,你们两个朕一个也不想帮忙。”
“条件。”
赵禛说的话只能信一半,有时也一半也不能信。他现在不见是还在赌气,要是他改变主意……高环儿不得不有所防备。
“林忠厚,处死。”忘恩负义,捏造圣旨,早就该死。
“好。”
“朕从前在宫里还有些丹药,当初走的匆忙,想必是亡带了,也劳烦皇后下次来的时候带来。”
宫中常年奉养这和尚道士,他们日常除了念经做法,最常的就是进献丹药。但这些丹药真正的作用,大概全在房中术。
高环儿没想到赵禛如今还能无耻到这般地步,她几次呼吸平复心情,还是点头答应。
赵禛含笑看她,深情的双眸仿佛可以掐出水来,说出来的话却叫高环儿恶心至极。
“朕还有不少东西求皇后照料,还请皇后多多费心才是。”
高环儿忍受不住,转身离去,身后传来赵禛愉悦大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