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赵属正在招募人才,另一面,名为养病,实则被软禁的太上皇赵禛似乎提前过上了含饴弄孙的日子。
整日里牵着赵昕在北辰宫的游玩,今日赵昕学会了弹弓,最大的乐趣就是打兔子,赵禛特意每日要来十只兔子给他打着玩,渐渐地居然也能中个两三只。
今日也是如此,赵禛坐在室内看着窗外的赵昕躲在树后面,等候警觉的兔子冒出头来。
“诶,出来了!快,打他!”眼见着兔子跑出来,赵禛也有些激动,他不由得喊出声,没想到惊扰了兔子,让兔子很快跑到草堆里看不见了。
“爹爹坏,爹爹太笨了,都怪爹爹出声将兔子都吓跑了。”
赵昕生气没有打到兔子,丢了弹弓跑到屋内扯着赵禛的衣袖撒娇。
赵禛也不生气,拿着袖子擦擦他脸上的污迹,笑着道歉:“对不起嘛,爹爹也不知道会这样,兴哥儿要怎么罚爹爹都可以。”
“我不惩罚爹爹,爹爹身体不好,陪着我玩就是了,兔子跑了还能再追,要是爹爹生病了可就不能陪我玩了。”
赵昕这样说,叫赵禛好不感动,他子孙缘少,膝下单薄,如今能有赵昕已经是难得,可是最难得的是他还如此孝顺。
“好,兴哥儿,真好。”赵禛摸着赵昕头顶,一时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爹爹。”赵昕伸手轻轻贴上赵禛的眼角,“爹爹怎么哭了?爹爹是大人了,不能哭的。娘亲去世的时候我也不晓得,后来知道了也没有哭。”
“娘亲去世怎么不哭?兴哥儿还小,哭出来不好吗?”
赵昕极为认真的摇摇头:“是有人害我娘亲,不能为娘亲报仇,我才不会哭。”
赵禛惊讶不已,他本以为一个五岁的孩童应当是天真烂漫的,怎么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认为是谁害的?”
“自然是皇后!”
赵昕说的气氛,赵禛却急忙捂住他的嘴,如今赵禛几乎连自己都不能保全,何况是他。
“兴哥儿还小,不知道的事情是不能乱说的。”
“可是宫人都这样说,我也觉得可信,不然皇后为何对我娘亲那样好,一定是心有愧疚。”
赵禛看着赵昕的眼睛,他知道,这样的话一定不是一个孩子能说出来的。
一定还有人教他。
“兴哥儿,爹爹知道了,你以后不要说外面说,记得吗?”
赵昕听话的捂住嘴,点点头,表示他以后不会出去乱说。
“好,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吃过饭兴哥儿先休息一会再去玩,怎么样?”
孩子终究是孩子,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
待兴哥儿到偏殿睡下,赵禛叫来平日伺候兴哥儿的黄门宫女。
“说,你们有谁跟雍王最亲近?”
一个宫女以为是自己做得好,陛下要给嘉奖,立即上前:“是奴婢。”
赵禛点点头,他也知晓兴哥儿最喜欢这个。
“你平日除了陪着殿下,可有和他说过什么不该说的?”
这宫女紧张不已,立即否认:“回禀陛下,平日里除了陪着打兔子,就是哄殿下睡觉,其他时候什么也没说过。”
“那你可知道,除你之外,还有谁这几日和殿下最亲近?”
“这几日殿下爱好打兔子,除了奴婢全是些小黄门什么的。”
“这样啊,来人,将近日伺候过雍王的黄门都到院子里张嘴,叫他们以后都做哑巴,一个字都不需要说。置于你,是自行掌嘴还是叫他人动手?”
宫女吓得不轻,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跪下求饶。
“陛下,陛下饶命,陛下,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啊!”
“什么都不知道?你身为雍王身边最亲近的人,居然可以什么都不知道?那也是渎职,还是该打,加倍!”
宫女见求饶不成,还要加倍,立即慌了神,连连磕头认错。只听得头顶突然传来赵禛的声音:“现在记起来也不迟。”
“有的,有的,进来殿下晚上睡觉,都是高婕妤在的,但都是他们单独在屋里,奴婢确实不知道啊。”
赵禛听罢,眉头紧锁,眼神里露出杀意。
正在此刻,明安从殿外进来,禀报道:“陛下,雍王吵着要人伺候,这……”
赵禛立即收敛神情,这明安是皇后亲自提拔的,这件事绝不能让他知道。
“好了,知道了,你们先去吧,这次先记下,以后再让雍王玩的不开心了,朕一定不放过你们。”
“是。”众人谢恩,赶紧退下。那宫女临走前怯怯看了眼明安,在明安察觉前立即收回视线。
明安也当做不知道的一般,什么也没说,告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