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行的宴席很隆重,要说比较,是比迎接他的那次要来的隆重。
毕竟这一次有辽帝参与。
可辽帝耶律齐宗更多时候就像吉祥物一般,他斜靠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木雕,偶尔喝口酒,一旁的宫女将切好的肉喂给他,他也是想起来吃一口。
他好像更在意手中的木雕,他指尖夹着指甲般大小的锉刀,一旁摆放着各色的颜料,他小心的勾勒着丝毫不在意宴席的进度。
闫辉准备了不少歌舞和祝唱活动,似乎要将大辽的每件礼物送上祝福的话。
期间不少人向闫辉敬酒,倒是很少注意司马珏这个外国使臣,不过辽国的酒也烈得很,他不胜酒力也不敢多喝酒。
闫辉推杯换盏间,居然也留意到司马街,他的实现似乎一直注意着坐上的耶律齐宗。而耶律齐宗似乎没有丝毫注意,他只专注给木雕上色。
闫辉知道,此刻去打搅耶律齐宗一定会叫他生气,这样叫外臣看见也不好。
他走到司马珏身边:“司马大人可是吃不习惯我们大辽的美食和美酒?”
“哪里,不是我吃不习惯,实在是我这几日肠胃不适。”
寒暄几句,言语间闫辉一直在留意御座上的耶律齐宗,想看他是不是弄完了。
看他舒展了笑容,闫辉立即对司马珏道:“请大人稍等。”
闫辉走到耶律齐宗身旁,小声的对他耳语着什么。司马珏也留意着,一开始耶律齐宗好像有些不情愿,但随着手上的颜色上完,也渐渐舒展了眉头。
他放下木雕,拍拍走起身,走到司马珏身边。
“司马大人,对吧?是闫太傅叫朕过来的,这次来辽国辛苦了。”
“还好……”司马珏正要寒暄,却被耶律齐宗抬手制止。
“行了,朕明白,要走的话,一路顺风,千万注意,这里环境不太好,多加保暖。”
司马珏都没来得及说谢恩之类,耶律齐宗就转身回到御座,小心翼翼的吹着手里的木雕,方才的一切好像是例行公事一般。
闫辉带着笑意走过来:“司马大人不要见怪,我们大辽的皇帝就是这样,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如今肯来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就是如此,还希望司马大人不要介怀。”
“岂敢。”司马珏虽然有些不悦,但到底不能在这里落下什么口舌。
闫辉笑着点点头,转身去应付那些前来巴结的达官贵人。
司马珏扫视着四周,所有人都是那样讨好的面容,一杯杯的酒就在话语间被催促入肚,这酒席上的话似乎比朝堂上的话更加算话。
大多数人都是如此,有求于人便能低三下四,若无用,则根本不理。
大燕在他们眼里似乎就是个摇钱树,实在嘲讽,永远入勒索一般,金钱财帛到位,若不放心再加个公主。
放心,大辽的百万精兵绝对按兵不动,只要孝敬到位。
司马珏顿觉心胸郁闷,他端起酒杯,烈酒浇愁,一路从舌尖辣到心头,他没有醉,反倒越发清醒。
“诶!”
耶律齐宗忽然不高兴一般,原来是一旁喝醉的大臣居然一下跌坐到他御座的脚边,还一不小心碰倒了他手中的木雕。
整个二郎神木雕就这样跌进红漆内,成了红二郎。
“来人,来人,将他拖下去打了!”
耶律齐宗坐在御座上叫嚣,众臣却像看傻子般看着他笑。
那名醉酒的大臣也好像没有清醒,他拿过染红的二郎神木雕,随意的拿酒淋上,再拿手帕包住,很快,颜料被揉的到处都是,一个色彩分明的二郎神变成了一团乌漆嘛黑的不知道什么颜色。
大臣尴尬一笑,将木雕放在坐上,带着醉意跪下:“不要紧,陛下再描就是了,不就是个木雕吗?”
大臣说完也不等耶律齐宗说什么,起身到一旁取过一杯酒:“大不了,臣再自罚一杯就是了。”
众人看着大臣滑稽喝酒的样子哈哈大笑,并没有注意御座上的耶律齐宗已经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
闫辉上前,佯装关心的模样:“陛下,没事的,大家高兴,想必他也是无心的,一个木雕而已,过几天臣再去找更好的木料,殿下自可以雕个更大的。”
听到艳辉说这个,耶律齐宗抬眼看他:“真的?”
“这个自然,这点小事而已,臣有的是办法。”
“那好。不过这个要怎么办?”耶律齐宗好像被立即劝慰了,新的东西总比眼前这个乌七八糟的好。
“这个,要不然扔掉算了,或者丢到火盆里,废了也就算了。”
“不要。”耶律齐宗好像还是有些不舍,他拿着衣袖擦干净上面的油漆,丝毫不在意龙袍的袖子被各种颜色沾染。
“这……”闫辉都有些看不下去。
“司马大人!”
耶律齐宗忽然叫司马珏的时候,他在抱着在一旁看戏就好千万别搀和的心态。
“是,陛下有何吩咐?”
“赏赐你了!二郎神不是你们大燕的灵惠侯吗?朕看就托付给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