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她的眼泪,只要时机得当,哭泣会让人心生怜悯。
高环儿常年周旋于后宫,无论多么天真的少女,也终究会成长得充满心计。
赵属缓缓道:“是儿子不懂事,叫母后担心了。”
“也罢,你现在知道也不晚,但你要真的不愿意我的保护,自可以将他们送回宫中,或者设置其他差事。”
高环儿的话还是试探,她想知道,赵属究竟知道了何种地步。
“不必了,母后既然有母后的考虑,做儿女的又怎能违背母亲的意愿。”
赵属并不信她是真心的,他干脆顺水推舟,将计就计,演戏这种事情,他应该是擅长的。
高环儿见他如此滴水不漏,这种方式看来是没有用了,她翻翻手中的奏疏。
“这样吧,我这里的东西本来也是要和你说的,现在这样,不如直接给你,一会我派人和你一去出去,这里有不少东西,你回去可以仔细看看。”
赵属猜到,高环儿这次就是为了这个,看似给他不少帮助,但实际上,是真是假也不一定。
高环儿一定在计划着什么,类似圈套一样,设计赵属,想必不管他是否愿意,都要去做。
“多谢母后体恤,儿臣一定不辜负母后栽培。”
“还是起来罢,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就算我是你母后,也不能老这样跪着,为娘的也是会心疼的。”
高环儿特意亲自扶起赵属,赵属起身的时候又看见她的眼睛,应当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想什么呢?”
高环儿见赵属盯着自己,开口问道。
“没有,母后不哭了,儿子心里也好受些。”
“还不都是你,这一点你可一点比不上馥儿,她从来不和我置气,如今学得很好。”
提到赵馥儿,赵属心思一动,果然听到高环儿继续说道:“但其实,馥儿也有不好,她如今已经十六岁了,按说应该给她找个驸马了。”
提起这个,高环儿有些哀伤,继续道:“也不是我故意拦着,按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是要谈婚论嫁的,我也考虑过这个,但馥儿不同,她从小被我宠着,长这么大都没受过委屈,她自认为要找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做夫君,所以很多优秀的给她看,她都瞧不上。我总不至于委屈了她。”
赵属回道:“大燕那么多青年贵胄的,她都看不上吗?”
“做武将的她嫌别人太粗鲁,做文臣的她又觉得被人太柔弱,按说一般的世家子弟我也看过,有些还不错的,给她看,她反倒推推拖拖的,就是不说好。”
高环儿这样说,意见已经很明确了,赵属自然的顺水推舟。
“既如此,母后心里满意的人选是谁呢?”
高环儿笑一声,开口道:“既然是我,也是希望她能嫁个好些的,不求飞黄腾达,起码要对她好,总不能叫她过的不顺心。”高环儿转头看着赵属,似乎是在看他的情绪变化,“要我说呢,司马家的三公子就很好,年纪也合适。”
赵属努力控制的表情,不叫高环儿看出一点反常来,看起来十分高兴的样子。
“怎么样?母后考虑的是不是有点多,要是别人不同意可怎么办?”
高环儿这样说着,明显是要拉拢司马恩的意思,大燕历来如此。
不过也有一个问题,如果是一般世家子弟,要说娶个公主肯定高兴满意,不光可以得到嫁妆,授予官职,更可以算是成了皇亲国戚。
但司马珏不同一般人,他理想是成为宰相,建功立业,执掌天下的,如果成为了驸马,那就要做一辈子的驸马都尉,一步也不能再踏入朝堂。
赵属不知道高环儿是不是知道司马珏的理想,又或者她知道,但她一定要这样做。
因为这不光是毁掉一个少年的理想,更多的是,折掉赵属羽翼。
偏偏这个时候,赵属还不能表现出来。
他脸上带着笑容,内心却滴着血。
何况俗语说最毒妇人心的,一场权力的争斗,不知还有多少人沦为其中的牺牲品。
高环儿好像并不知情一般,开口道:“我知道,你和司马珏是朋友,想必你也在为他高兴罢,或许你可以和他说说,馥儿的事我也可以做主,不知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这哪里是商量,分明就是要挟,如果不答应,高环儿可以立即翻脸,这里是皇宫,却已经几乎是她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