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会成为馥儿的驸马吗?”高蕤放开赵属,随意取茶来喝,等了等觉得不对,又开口问道,“马车怎么不动,暂时不回去了吗?”
“嗯,我们在这里等等,今天还有人要来。”
赵属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看来这个人来头不小。
“见过殿下。”声音从车外传来,高蕤想撩开车帘去看,被赵属拦住。
“店家有他的字画书法,可以找人先买来,其他的东西,都可以不动。”赵属压低声音说着。
“是。臣告退。”
“去吧。”
车外响起脚步声,渐行渐远很快消失。
高蕤小声的说道:“什么人?”
“不是皇后的。”赵属说着,看她一眼,高蕤思考片刻,掩饰不住惊讶的神情。
“我以为……”你们决裂了的。
赵属轻松一笑,淡淡道:“有时候合作与分歧并不矛盾。”
高蕤想了想,问道:“已经开始动手了吗?”
“哈哈哈哈。”许是高蕤说的了,让赵属不由得觉得好笑,“哪里的话,什么动手不动手的,没有那么明显吧。不过朝堂暗箭才是正戏,我不过是其间的一环,一直身不由己。”
高蕤似乎道:“不,不止其中一环,是很重要的一环。”
赵属淡笑,并不多说什么。
赵禛捏着手里的一叠书法,对这个谢良书也颇有些兴趣。
“怎么样,他的资料查清楚了没有?”赵禛看着程檀,三天前他开始负责此事。
“已经清楚了,谢良书是云州人士,父母双亡,家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个叔叔,名叫谢白,时代都是读书人,前朝也有为官的,但后来家道中落逐渐回归田野,本朝也有科举中第的,不过都是举人而已。”
赵禛点点头:“嗯,看来是个好苗子,怎么样,皇后那边的人也在观察吗?”
“是,确实看见了几个喽啰,不过目前看来也是十分看中的意思。”
赵禛冷哼一声:“哼,亏她想得出来,以馥儿嫁人为代价,要不是看起来这个不错的,朕一定饶不了她。对了,前三名里面,另外了两位的呢?”
说到这里,程檀简单介绍了一下:“都看过,一个有妻子了,今年已经三十六岁,还有一个年纪小些,不过也有三十三了,而且妻子才病逝,恐怕都不合适。”
殿试,看起来是给进士们一个更冠冕堂皇的身份,何况殿试出去,也算天子门生,比一般进士不知道高多少。
如今进士不再黜落,但也只有前面的三十个名额有机会参与殿试,实际上就是在竞争前三甲的三个名额,可见十分珍贵。
为官考试自然不必在意年纪大小,二三十岁都可以是青年才俊,但是要加上驸马的条件,考虑的就不止是才学。
还有家世。
若是往常,出生寒门也不算特例,只要能力出众也可以谋个官职,但要想继续攀登,那就要看家世如何。
家世决定的是身份和交际,正所谓朝中无人难做管,家世好在哪里都可以算个公子,博得人们的一句尊称。
交际也是如此,有很多出生寒门之人,才学能力都很出众,但最后都只能谋个地方职务,说到底就是因为没有入高位圈,好事情自然就不会想到他们。
这个谢良书便是如此,家世普通,又与京城之人没有交集,要说皇后就算看中了他,要好生培养,也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才行。
何况凡有才学之人,往往容易恃才傲物,书生意气,要是背上皇家女婿的称号,在官场上被人议论多了,难免会心生芥蒂,到时候皇后也把握不住他。
赵禛想了想,又问道:“前十名里,还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往后靠靠也可以,嘱咐赵属积极参与,司马恩也不能袖手旁观,一定要好好挑选,不然委屈了人才就不好了。”
“是。”
程檀离去,赵禛又仔细看看谢良书的字。
“骐骥以老,甘弩马以先之;臣鳌不灵,因顽石之在上。”
“呵呵呵呵”赵禛忽然笑出声来,他喃喃自语道:“难怪司马恩黜落了他的文章,恐怕以他的为人,也是个刚正有余,却容易得罪人的,要说适合官场,恐怕还真不一定。”
赵禛收拾好字画,倚靠在卧榻上,默默想着:罢了罢了,一切由天吧,命中有时终会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他手指轻叩床沿,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就快来了,就快了,再耐心一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