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司马珏确实也不好退却,只好抱着奏疏道尚书省内阁找到司马恩。
司马恩倒是毫无意外,轻描淡写道:“很好啊,你近来无事,就当做是一场锻炼,做得好不好都无所谓了。”
司马珏心里苦,合着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大坑。
临近月末,各处交接事物也多,赵属好容易忙到午后处理完手中事务,正想喝茶休息片刻,不料又有事情发生。
赵馥儿气汹汹的进来,不由分说冷眼看着赵属。
“父亲病重,你为何不允许我前去照料,硬生生瞒着我!”
听闻此事,赵属微笑致歉道:“妹妹,是为兄的不是,只是御医们安排的,这几日恐怕还不能见风。你看这殿内如今已经安排妥当,妹妹不如回去等待消息?”
赵馥儿却不理他这个,直接质问道:“哥哥,我且问你,父亲的病到底有没有医治的办法?”
赵属一时语塞,如今御医都束手无策的,能够维持已经是大幸。
赵属继续安抚道:“妹妹,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本次陛下病重,恐怕得需要些时候才能好,哥哥我也不是御医,所以只能静观其变了。”
听到这里,赵馥儿低下头红了眼眶,半响没有言语,又忍不住低声道:“哥哥,我且求你,千万不要心急,你若真想要那个位置,我帮你便是,父亲年老体衰,近年来病痛不断,我想他也撑不住多久了,所以……所以……”
赵馥儿越说声音越沙哑,眼眶里再也盛不住的泪水滑落脸庞。她实在有些害怕,方才在殿外,她就想到千万种可能。
“哥哥,你跟我说句实话,父亲现在是不是已经……”
赵属忍住心疼,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肩膀,给她一些安慰,却在伸手后看到了她的退让。
赵属收回手,背在身后,侧脸看向门外大殿,缓缓开口道:“妹妹,你要相信我,昨夜并不是我有心不去叫你,今日更没有特意阻拦,许是那些黄门慌乱了,办事不知道分寸而已。你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就在这里候着,兴许很快,或者晚一些。不瞒你说,陛下如今脉象平稳,实在查不出有什么病症,只是迟迟不醒,御医们也无能为力。”
说完,赵属也不等赵馥儿回应,背过手,转身离去了。
独留赵馥儿一人站在门口,微垂着眼眸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朝廷这边的事情,谢良书还不知情。
他连夜又是一封奏疏,讲的还是如今审案的情况。
他手里已经有三次审讯的供词了,但三次都各有出入。
这可真不容易,初入官场便遇到这样的事情,饶是他背后有陛下和王爷撑腰也不得不弄得满身伤痕。
除了乔装入城探查的三天,在其后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有利的情况。
天色渐亮,他走出书房,却不料门口已经有人等他。
“大人,通宵办公,可是不行,还是需要保重身体才是。”
应天府府尹方钟毅,在谢良书眼里,这个年逾四十,身高六尺四寸的男子着实平平无奇,唯有两撇八字胡即使天黑也尤为醒目。
当然谢良书不在乎这些,他最厌烦的就是这位仁兄和稀泥的本事,并不收受贿赂,但秉持着事不沾身的原则,许多严重的案子到他手里都能不了了之。
“方大人,本官还有事情要办,就不在这里陪您闲话了。”谢良书并不愿意与他打交道。
“诶,留步大人,大人留步。”方钟毅上前一步,伸手挡在谢良书身前,见谢良书冷眼相对,又忍不住缩手。
“大人留步,不是下官特地拦着您,是,是这天色尚早,驿站的人马日常就很辛苦了,不如稍等片刻,也让他们睡个好觉如何?”
谢良书并不言语抬腿又要走,方钟毅一下急了,连忙上前一步,整个身子挡在谢良书跟前。
“大人,无论如何,请留步,下官只占用您一小会的时间。”
谢良书倒也不是急于一时,只是不愿意见他,便看也不看他,转身往回走去,却不料被方钟毅拉住袖管。
“方大人!”谢良书忍无可忍,“本官与你并不算很熟,且礼义廉耻三岁孩童也懂,岂容你如此拉拉扯扯。”
方钟毅连忙收手,当即拱手行礼道歉:“实在抱歉,大人,这并非下官原意,只是下官今日有事找您,是要与你到市集看上一看,顺便用过早饭。方才一时情急,还望大人见谅。”
谢良书背过手去,收拾好情绪,其实他并不是生气,只是不想与他拉扯,说起来这也是方钟毅第一次主动邀请他,不管是什么事,谢良书都有些好奇。
方钟毅见他不言语,继续道:“若是大人担心公文呈送一事,一会下官派人去办便是,只是眼下实在有些事,需要跟大人详谈,还望大人上脸。”
话已至此,谢良书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转过身,轻咳一声道:“既如此,劳烦方大人带路。”